第91章请橡皮筋喝酒
第二天上午两人起来，一起做早餐吃，吃好以后聂小鹈说要去上街采购一些生活用品，肖光捷还陪她一起去，这也有另一个意思，如果昨夜那个男匪在暗中盯着他们，一看他们在一起，就会相信昨夜聂小鹈所说，他们是一对，就会离开，不会再打聂小鹈的主意了。东西采购好送回高脚屋，肖光捷倒有点担心地问，你这高脚屋好像防偷效果不好，是个贼就可以轻松进内，就不怕把东西偷掉？聂小鹈说其实附近岸上有巡逻队，水面有水警快艇，这一带倒很少有贼光顾。
这倒奇怪了，在城中的好房屋区域，反倒容易招贼，而沿河的高脚屋地区肯定是贫民区，防盗安保工作做得格外好，难道那些警察都是穷人出身，所以对贫民区有感情？
当然也可能是那些贼出身贫民的多，不忍心在贫民区下手，去偷条件好的人家既有油水又心安理得。
然后两人逗留到下午，才往医院去，因为聂小鹈轮到前半夜的班次，下午四点上班，晚上十一点半下班。
肖光捷可以自由活动。
此时他想到，是不是去河滨医院，试试能不能进去见见仙人掌。
正走在路上，听到后面有人打招呼：“咦，这不是肖先生吗？”
肖光捷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自称乔院长小舅子的家伙。
橡皮筋。
虽然只见过一面，肖光捷对此人印象挺深，上次在乔院长别墅外碰上，此人自称乔院长是他姐夫，他还当过兵，领少尉军衔，并且退役后当了姐夫的专职保镖，真是说得有头有脑，煞有介事。无奈机关枪得知后嗤之以鼻，揭发说此人根本没当过兵，更不是乔院长小舅子，连份正当职业也没有，跟他一样当搬尸工。
他们俩就是抢这个搬尸工饭碗，才常常互咬，人前人后你说我短处，我揭你伤疤，实则是相互留下笑柄。
所以现在肖光捷一见他，扑嗤就笑出来。
“哎唷，是橡皮筋先生哪，你上街去呀？”出于礼貌总得打个招呼。
橡皮筋满脸是笑，态度很是恭敬，“刚从街上回来，上街也没啥意思，又不买东西，看着那些东西眼馋，越看越烦，还是不看了。”
肖光捷猜测他兜里无钱，买东西买不了，宁可在城外游逛，眼不见心不烦。
“怎么，是不是囊中羞涩？”肖光捷问。
“是哎是哎，快要没饭吃了，今儿到现在只吃了一块烙饼。”
此时已是下午两点多，一个看上去浑身肌肉的壮汉居然只吃一块烙饼，那当然远远不够，只能算是一点零嘴。
肖光捷笑起来，“是不是你姐夫忘了给你开工资了，你做他小舅子，他还会拖欠你的薪水呀，这个保镖当着也没劲吧。我看这样吧，我跟乔院长已经认得，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卖我一个面子，他欠你几个月薪水了？我帮你去讨要。”
橡皮筋立刻脸红了，摸着手脑勺傻笑着，“肖先生不要笑话我了，其实上次我在面前说了那些话，过后就后悔了，其实我知道你是从北岸来的侦探，眼力很厉害，而我居然在你面前胡说八道，冒充是乔院长的小舅子，还说当过兵混上过少尉，哎呀呀，现在我都没法说出口了，当时怎么会那么胆子壮，要在你面前吹大牛呢？”
肖光捷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北岸来的，是个侦探？听谁说的？”
“当然是小鸡说的，他说他做了你的朋友，还能帮着你查案子，好像连他都有侦探的能力了，切，这小子狗改不了吃屎，就那么爱显摆……”
橡皮筋说起机关枪就一脸鄙夷，全然忘了自己没比他好多少。
真是叫花子欺负难民，半斤八两的，相互鄙视，何必呢。
肖光捷笑道：“机关枪在我面前冒充是乔院长的表倒子，你呢冒充他的小舅子，你们俩都有冒充别人亲戚的癖好吧，这样做为什么呢，明明就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价，让别人不再小看你们。但一旦被戳破，是不是很没面子？人家要嘲笑你们的，以后你们再讲什么，人家就不相信你们的嘴了，所以呀，如果不是有特殊目的，最好不要冒充是谁的什么人。”
橡皮筋连连点头，老老实实，“是是是，肖先生你教育得太对了，我和小鸡就这么没出息，其实我们也是没办法，都没有一份好工作，怕人家瞧不起咱们，有些场合就冒一冒是什么人的亲戚，就好像壮了胆，觉得人家不会看低咱了，也就是想装个脸面吧。”
“装什么脸面，人要脸面就得自己好好挣，靠拉大旗作虎皮是不行的，虽然暂时骗骗人，也就精神上爽一下，过后是不是觉得挺丢人的，男子汉要有真本事，讲话要讲真话，说真话是尊重别人，别人也能尊重你。”
橡皮筋依然点头，积极响应，说自己就需要这样的教育。然后话头一转说道：“肖先生，那我也想说真话，你可不要笑话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肚子饿得不行，希望我给点钱买碗面吃？”
“嘿嘿你真了不起，看出我想说什么了，确实是，我也不怕厚脸皮了，肚子饿真不好过，肖先生能不能赏我两个铜钿，让我买一块糕吃？”
“没问题，你能大大方方向我提困难，总比说假话要好，咱们现在进城，我请你吃饭，一定让你吃饱。”
橡皮筋喜出望外，搓着手说没有看错人，肖先生真是个讲义气的人。
两人进城，肖光捷找了一家小酒馆，叫了三盆菜，一瓶酒，六个大肉包。
“来来来，先吃个包子，点点饥，再慢慢喝酒。”肖光捷把包子盆往橡皮筋面前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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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皮筋傻笑一下，抓起一个包子就大口啃吃，人呀，饿急了还讲什么面子，有得吃那还客气什么。
吃下两个大包子，稍稍填了肚子，然后才举杯喝酒。
肖光捷先不跟他说别的，只向他打听这个岛上的风土人情，这是为了让橡皮筋放松地吃喝，因为不说他自己的窘境，他就不会难为情，把他知道的东西就添油加醋地渲染一番。
等橡皮筋酒酣耳热，不再会难为情，肖光捷才问道：“向先生最近是不是工作上不顺利，业务量不多？”
业务量这个词，用在搬尸上，好像太华丽了，肖光捷也不是有意讽刺人家，毕竟人家就是靠这个挣钱的，就是个工作，怎么不可以说业务量？
橡皮筋嗯了一声，有点垂头丧气地点头，“别说业务量了，都给人家抢去了。”
“谁抢去了，是小鸡吗？”
“不只是他，我跟他还是摆得平的，这些医院都归我们的话，我们也会讲平分，这个月你干多了，下个月你少点，让我多点，所以两人之间是没啥冲突的，但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把我们的活给抢了。”
“哦，又多出一个来了，是什么来头？”
“你听说过爱苍蝇吗？”
“知道的，医院管制署的副署长，怎么，是他塞进一个人来抢你们的饭碗了？”
“对，那个人就是他弄进来的，你想想现在宣署长都在医院躺着呢，医院管制署就是爱苍蝇最大，他要叫谁干这个，各个医院能不听吗？”
肖光捷不由感概，连个医院搬尸的临时工，都被当成人情香饽饽，艾副署长都介绍人进来做。
“是不是，这个活，除了表面上那几个钱，暗地里还另有油水的？”肖光捷猜测道。
橡皮筋猛喝一口酒，抹抹嘴巴，脸上露出一些诡异的神态，声音压低了说：“不瞒你说，这个活是大有名堂的，不是什么人去做医院都给做的，那是要懂得医院里某些做法的，如果嘴巴太碎会乱说，人家就不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