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真相碎片，记忆迷宫

第16章：真相碎片，记忆迷宫

我睁开眼的时候，手正死死攥着什么东西。

指节发僵，掌心被硬物硌得生疼。视线还有些模糊，只能勉强辨出那是个小巧的金属匣子，表面刻着细密纹路，像是谁把桥影和月光缠在一起打了结。

是唐三的“二十四桥明月夜”。

我还没松手，它就已经被轻轻往外抽。我下意识收紧了五指，布料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你醒了。”他的声音很近，就在我床边。

我没应，只是盯着那匣子被他慢慢拿走，又放回腰侧。他动作迟疑，像怕惊到什么。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从窗缝漏进来的一线天光，斜斜落在他肩上。我动了动手指，才发觉全身像被抽空了力气，连擡胳膊都费劲。

可脑子里却塞满了画面。

血。

红得发黑的血顺着石阶往下淌，映着琉璃塔顶的金瓦。一个人跪在台阶上，背影单薄，手里握着一柄短剑，剑尖抵在喉间。

然后是声音——“我送你回去。”

那不是我想起来的，是直接砸进来的。清晰得不像记忆，倒像是我站在旁边亲眼看着发生。

我闭了闭眼，那画面又浮现，一模一样，连血滴落的位置都没变。

不对。我前世死的时候，唐三已经不在了。我没见过他最后一面。这根本不是我的记忆。

“你昏过去快两个时辰了。”唐三低声说，“鬼斗罗的锁链带了封魂劲，长老们刚帮你把残劲逼出来。”

我点点头，喉咙干得说不出话。他递来一杯水，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背，极快地缩了回去。

我喝完水，目光落在他领口。外袍没扣严，露出一截脖颈。那里有道疤。

浅灰的旧伤，横在左侧喉结下方，边缘微微凹陷，像是愈合时没好好护理。形状、位置，和幻象里那道自刎的伤口，完全一样。

我忽然伸手。

他没躲，只是身体瞬间绷紧。我的指尖轻轻压上那道疤，触感粗糙，皮肤底下似乎还留着断裂的筋络。

“疼吗？”我问。

他摇头。

“什么时候留下的？”

他沉默了几息，才开口：“很久以前的事了。”

“在哪？”

“……在一片废墟里。”

我盯着他眼睛。他没回避，但瞳孔深处有种我读不懂的东西，像关得很紧的门。

我收回手，慢慢靠回软垫上。魂力还在恢复，但神赐魂环在胸口微微发烫，像是有节奏地跳动。我试着去感应它，却发现它跳动的频率，竟和唐三身上的某种气息隐隐合拍。

不是蓝银草的波动，也不是魂力强弱，更像是一种……存在本身的回响。

我闭眼，把意识沉向魂环。金紫色的光晕在内视中流转，忽然，它轻轻震了一下，像是回应什么。

与此同时，唐三的呼吸微不可察地顿了半拍。

我猛地睁眼。

他也正看着我，眉头微蹙，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你感觉到了？”我问。

“什么？”

“刚才……你的武魂，是不是也震了一下？”

他没立刻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腕上的魂导器扣环，那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

“蓝银皇偶尔会有自发共鸣，特别是在……遇到特殊魂力源的时候。”

“比如？”

“比如海神庙的碑文，或者某些远古魂兽的领地。”

“那现在呢？也算‘特殊魂力源’？”

他擡眼看我：“你觉得你是？”

我没笑，也没避开他的视线：“我觉得，我们俩之间，有点事说不清楚。”

他没反驳。

我继续说：“我不是因为小舞出事才非去不可。我是……非去不可。就像有人在我脑子里点了把火，烧得我坐不住。你呢？你为什么突然爆发出封号斗罗级别的力量？你明明还没到那个境界。”

他垂下眼：“情况危急，潜能被激发了。”

“那你脖子上的伤，也是潜能激发出来的？”

空气一下子静下来。

他擡手，轻轻拉高了衣领，把那道疤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