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再救你一次
◇第42章39、再救你一次
“什么,你要辞职?”挺着啤酒肚的老板胡子都被气得竖起来了,“苏工,你不要以为公司离了你就不行。现在公司正是困难的时候,你怎么能借机想要涨工资呢?我一再强调我们的公司文化是大家齐心协力向前,而不是一昧地向钱。我看你一直老实本分的,怎么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动摇军/心。”
苏时也倔强地站在黑色办公桌前。
老板见他铁了心的样子,又压低声音:“你这样,我再给你加300块一个月,这个事情就过去了好不好。你在医院这半年的基本工资我一分不少全都发给你。”
“老板,我不适合干it。”苏时也说。
“那你想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护工。”
“......”
“这是我前几天去考的护工证。”苏时也从口袋里掏出证件,“你说的对,人不能向钱看。我大病一场后也想明白了,我就是爱干那伺候人的活,我准备出国去应聘护工。”
说完,苏时也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他抱着纸箱子离开办公大楼,身心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他站在一楼的透明玻璃前,看镜子里的自己,年轻有朝气。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张脸这幅身段是如此的俊朗帅气,风流倜傥。
苏时也做梦也没想过,这个萦绕在他和陈砚礼之间的阴影就这么被解决了。早知道早就把舒既白掐死了,何必等到一无所有被逼到那个份上才动手。
调查陈砚礼的住院信息还是费了一番功夫,又花了一段时间办签证护照。
“苏先生,看你一表人才专业又是搞计算机的,是怎么想到要来应聘护工的呢?”
苏时也用提前准备好的一段流利的英语作答:“奶奶在我高一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最后悔的就是没能好好照顾她。前段时间我大病一场,醒来后我就意识到钱绝不是我的毕生追求,我要在我有限的生命时间里去实现我的最大价值。我想要陪伴和照顾那些被病痛折磨的病人,让他们能够感受到家人的温暖和关爱。我以我胸前的danghui发誓,我将关心爱护交到我手上的病人,尽我最大的能力。”
海外这家高级私立医院是华人老板一手创办的,面试官也是华裔,很早以前背井离乡来到这里。苏时也这番话听得他老泪纵横:“好孩子,有追求。”
苏时也是第一次出国,但好在李老师那段时间的英语突击很有用。除去最开始对于国外环境的陌生和迷糊,后面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甚至给自己做了个app,方便他认路用。
入职“海飞医院”的第一天,他就在走廊尽头看到了一个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陈别尔。
狗东西,还没死。
不过这次,苏时也一定会通过蛛丝马迹把证据收集好交到陈砚礼手里。
“glacier。”护士长叫他,“我现在要去给8号床病人查房,你在旁边观摩老夏帮他擦身。”
“好的,谢谢姐。”
“谢我干什么?”护士长觉得莫名其妙。
“刚来就能观摩工作,是我的荣幸。”苏时也微笑着答。
“8号床病人很金贵,老夏每次搬动他有些心力不足,你是年轻人学东西快,要是上手了,后面护理他的工作就由你负责。”
“好的。”
推开那扇门的时候,虽然苏时也做足了心理建设,但看到躺在病床上满脑袋连接着金属设备的陈砚礼时,他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你这么脆弱?”护士长一转身看他哭的梨花带雨,真没见过说哭就哭的男人。
“我,”苏时也擦了把眼泪,“觉得生命太渺小了。我意识到我这份工作肩负的使命和职责,我一定会好好对待的。”
陈砚礼在病床躺得久了,那副本该强劲有力的身体显得苍白而单薄。平行时空里锻炼出来的肌肉也消失了,不知道这个人醒过来会不会觉得崩溃。
如何唤醒一个掉进平行时空的人,苏时也也不知道。他在网上查询了很多攻略,都没有相关解答。
其实他没什么把握陈砚礼一定会回来,也许他会滞留在那个时空,永远都不会醒来。
春去秋来,苏时也从一个初入海飞的菜鸟成长为一个被陈文荣亲口认可的护工。
“小苏真是不错。”
“是啊,多亏了有你照顾我弟弟。”陈别尔搀扶着他爹,“爸,我们先去用餐吧,有小苏在这里您放心。”
苏时也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去。
确保人走了以后,他才回到床头,打开手机里的西游记。
“这一百回就快要听结束了。”苏时也一边说一边挤干毛巾帮陈砚礼仔细擦身。
最开始他面对这具身体的时候总是会害臊,有时候还会起一些反应,日子久了情况才慢慢好转。
“快点醒过来吧宝贝。”苏时也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就会自我放飞说一些sao/话,“那天在客厅的事情才做过一回呢,你要再不醒过来,就别怪我欺负病人啊。反正夜黑风高也没人看见。”
苏时也继续自顾自地说:“你一个人在那里无聊吗?有人给你做饭吗?有人给你k/o/u吗?你不是不愿意谈无趣的恋爱吗,我现在自学了一些有趣的chuan/g上知识,等你醒过来试试吗?”
“对了,还有件事。”苏时也想到这里凑近陈砚礼的耳朵,低声说,“我收集了你哥哥的证据。等你醒过来,亲自把他送进牢里好不好?快点醒来,我好想再救你一次,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那个人还是那样平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如以往无数个稀松平常的日子。
床头的朱丽叶玫瑰鲜艳欲滴,苏时也帮陈砚礼擦完身子,舀了点擦/身水浇花。黄色的花骨朵美丽娇嫩。
“你很喜欢这种花吧,所以才会送给他。”苏时也深情地看着那朵花,“其实我也挺喜欢的啊,不过我可以送给你。”
“我不做问你要花的人,我要做给你送花的人。”苏时也趴在床头柜上,摩挲着床上那人冰冷的手,慢慢进入梦乡。
——
陈砚礼觉得自己这半年来身体越来越疲惫。他总会在夜晚做很多无厘头的梦,有时候是梦到自己回到了重生之前,有时候是被困在一条黑暗的河里或是望不到顶的黑井,每次醒来都觉得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