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Lovingstrangers“4”【……
第121章lovingstrangers“4”【……
跟着王览月回她办公室的路上,江耀暗自思忖，究竟是什么样重要的事，让王览月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想了一路,虽然想到了几种可能，但也预感到,这都不是王览月真正要和他谈的事。
到了办公室后,王览月关上了门，又流露出了他所熟悉的笑意。
但他深知,那笑意只是伪装，为她的试探打掩护，使其显得不那么尖锐：“要喝茶吗？听说那天尤未坠楼的时候，你把嗓子都喊哑了，需要我泡壶胖大海吗？”
她说着,正想去拿放着胖大海的罐子，却被他制止了：“谢谢queena,不过不用麻烦了。那天情况紧急,我只是着急了，下意识喊了几声，没那么严重。”
王览月的下一句话更为尖锐，连她的笑意也粉饰不了：“我理解。看着心爱的人命悬一线,自然是会着急的。”
江耀颤了一下，擡头迎着王览月探究的目光,尝试平静回复：“queena,那天换作是其他同事，我一样也会着急的。”
“但尤未终归是不一样的，对么？换作是其他人，你会冒着被砸死的风险直接冲到救生气垫上去接人吗？换作是其他人,你会在医院不吃不喝地守着，甚至把自己的身体都弄垮了么？”王览月笑问，“江耀，你应该知道那句至理名言的吧？咳嗽、穷困和爱，这三件事从来都是没办法隐瞒的。”
江耀缄默了一会儿后，反问：“那么，让我亲口承认这一件在您看来显而易见的事，会让您觉得非常有成就感吗？”
“我没有恶趣味到要靠挖掘下属的八卦获得成就感，赚钱才会。”王览月嘴上这样讲，却没停止刨根问底，“钟情一个人很容易，但是长情却很难。你觉得你能对她坚持多久？”
“queena，”江耀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说一套做一套，“据我所知，念诚没有一条规定禁止我对她产生感情，而我对她的感情，也绝对不会影响我的工作。如果您觉得影响不好，等案子结束，我可以离开，但不能是现在，拜托。”
queena轻笑了一声：“等案子结束？你说的是哪个案子，泯城案吗？你知道这次尤未为什么会出事吧？只要继续调查这个案子，她还是会处在危险之中，而身为搭档的你，也一样。”
“你还要坚持陪着她么，江耀？”queena将一纸外派协议丢给他，“筹备纽约分所的事，你肯定听说过了，管par一个人精力有限，现在他需要一个副手，我们觉得你很合适。如果你不好意思和他开口的话，我可以出面去说。”
江耀随赞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能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他意外地接过外派协议，迅速浏览了一遍，断然拒绝：“queena，谢谢你们对我的认可，但抱歉，我并不想调去纽约。向思思的案子还没理清楚，我现在只想继续。”
“不再多考虑一下吗？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queena带笑打量他，“感情大多数时候都是荷尔蒙作祟，都会像退去的海潮一样，随着时间消失的。等到你对她的感情退潮的时候，你会觉得你今天拒绝我，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他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将外派协议归还给她：“那么，您不如还是去找其他脑子正常的人吧，我们都不要再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了。”
他起身想要离开，却被queena叫住：“江耀，你难道不好奇是谁让我来找你的？”
他怔了一下，回身不解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管你今天接受与否，你都必须去纽约。”queena的脸上笑意全消，“否则，你就要离开念诚。”
“为什么？”江耀不解，“这是谁的决定？我从没说过我想去纽约，也从没说过我要当管par的副手。就算真的要选人，也应该在资本市场部选人给管par，或者让管par自己指定人选。”
“不好意思，他没这个资格，我也没这个资格。”王览月摊手，“我只是负责通知你，决定是尤未下的。”
他如晴天霹雳一般，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什么叫……她下的？”
“踌躇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欧阳蕖的醉驾案吧？”王览月一副不愿再提的样子，“让欧阳蕖不负刑事责任被释放，神仙下凡都做不到。莫怡嘉是铁了心，一定要找个冤大头为欧阳蕖陪葬，我们不走运，正好撞在她的枪口上了。”
“现在能让她把枪口移开的，也只有尤未了。”王览月直接坦白了她和尤未的交易，“她同意帮忙，条件是让我把你送去纽约分所。”
“你不会真的答应她了吧，queena？”江耀先是觉得荒唐，尔后气血翻涌，气得胃又开始痛了，“她才刚恢复过来，肯定没有考虑清楚——”
“江耀，我只是被动接受的一方，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坐庄了，”王览月将外派协议重新交给他，“如果你不想陪着管par去纽约的话，我建议你，尽快和我们的庄家谈清楚，否则等她真的摆平了莫怡嘉，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把你送走了。”
江耀终于反应过来，王览月之前的那一番试探都不是在为难他，只是想知道他是否会动摇。
甚至她是出卖了尤未，抢先将交易的实情告诉他的。
他问她：“为什么你要帮我，告诉我这件事？”
“不要把我想得这么伟大，我从来不会帮谁，除非我有利可得。”王览月笑笑，“江耀，我并不想我们刑事一部失去你，可我也只能做到这里了，希望你能让我们的庄家尽快改变主意。”
***
江耀拿着外派协议从王览月的办公室出来，一路走到尤未的办公室门口时，脑子还在嗡嗡作响。
他听见了尤未和瞿英姿的讨论声从门里传了出来，没有敲门，便径直推门而入。
门内的两人被开门声惊动，双双回头看向他。
他攥紧了手，紧盯着许久不见的尤未。
他实在想不通，她怎么能用这样迷茫而不解的眼神面对他的怒意，她明明清楚她干了什么好事，可她的眼神却这样无辜而良善，仿佛给他下绊子的事一概不知。
他早就该知道，她就是披着羊皮的狐狸，她就是伪装成天使的魔鬼，可以一边对他笑着，一边又把他一脚踹去纽约。
“英姿，你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和尤律师说。”他用尽一切理智按捺下暴涨的怒意，尽量平静道，“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瞿英姿看着他铁青的面色，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但见他投来的冰冷目光，最终还是迅速撤离了。
听见门关上的一刻，他克制的怒意也被彻底引燃了，他只觉怒火攻心，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他擡手松开了领带，深呼一口气，将外派协议丢给她：“给我个解释。”
她的表现和他所意料的不差分毫，只是略顿了一下，就拾起了协议，淡淡地瞟了一眼，面无波澜：“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职位，管par人也不错的，就是上年纪了，精力不济，你去帮帮他，不是正合适么？”
“合适？”他真的被她气得快要发疯了，如果不是她的手臂还打着石膏，他现在真想掐住她的肩，拼命摇晃她，把她摇到散架，“纽约分所是专门去搞海外并购的，我是做刑辩的，你告诉我，这到底是算哪门子合适？！”
“你司考的时候又不止考刑诉和刑法，你在英国读llm的时候也学过这块。”她轻描淡写，“如果真还有什么不懂的，那就重新学吧，你这么聪明，很快就能学会的。”
他有一瞬真的想向她大吼，但她是这样无畏而淡然地看着他，看上去丝毫不畏惧他的愤怒。
一如既往，他对这样的她根本束手无策，最后怒意都变成了他的自嘲：“我这么聪明，学什么都快……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我怎么还是学不会放弃你？”
这句失败者的自嘲，总归还是撕裂了一点尤未的假面，但隐痛也只是在她的眼中一晃而过。
她假装没有听见，默然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