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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血观音“25”【淮城,2023】“……

第53章血观音“25”【淮城,2023】“……

郑踌躇艰难地架着江耀走出酒店,坐上了网约车。

江耀的胃痛已经蔓延遍全身,在酒精的催化下,太阳xue也一突一突疼得厉害。

即便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他还是勉力维持着最后一丝神智,拼命想要去拉车门。他一心只想下车,回去找尤未。

郑踌躇只当他已经醉得不轻了,忙阻拦住他,让司机开快一点。

他疼得话也说不出,更无一丝力气反抗,只能任车子带他驶离,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

当江耀因变本加厉的胃痛而生生疼醒时,发现自己已被郑踌躇安置在酒店房间的床上。

他起来看了眼时间,已是九点多了,尔后又精神恍惚了一会儿,忽想起他喝断片前,尤未还留在餐厅,赶紧翻出手机打她电话。

连call了几次尤未也未接,他心焦难耐,跳下床夺门而出,忍着剧烈的胃痛准备回去找她。

刚冲到酒店大堂,他一眼便看见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

凌昊岩微躬身子低着头,信手写了一张留言字条,和那束黄玫瑰一起转交给前台,嘱咐他们明天送去给尤未的房间。

得到前台肯定的答复后,凌昊岩便放心离开。

只是在侧转过身的刹那,他的眼神也和江耀的撞上。

狭路相逢,两人都毫不避退地注视了彼此一会儿,但还是凌昊岩先发制人,恍若无事般走过来,笑着和江耀解释:“嗨,江律,又见面了。真是年纪越大,记性越不行了,送她回来以后,才发现花落在我车上了,所以又回来送花了。”

“江律好些了吗?”他歉疚地笑笑,并把自己的手机切到录音界面给他看,“录音我早就删掉了,今晚真是不好意思,你千万别把我说的那些玩笑话当真,我是绝对不可能去找大丛总说什么的。”

“轻飘飘说一句玩笑话,凌律师就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江耀拿出身上的录音笔,“要不要我把我的录音笔送过去,让大丛总从头到尾听一听,你究竟对我说了什么玩笑话?”

凌昊岩对江耀的留有后手并不意外,作为专业的刑辩律师,江耀不做防范才会让他意外。

他对江耀道歉:“我知道我做得有些过了,对不起。但如果我不这样做,我真的不知道我该如何试探你。”

江耀质问他:“你到底想试探什么?”

“想试探你为什么要接丛千斐的案子,结果发现答案居然和我是同样的。我也想试探一下,你究竟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你可以替她背锅,也可以为了她自毁前程,江律的这份深情,还真是令人动容。”

“但可惜,无论你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我都不会放手的。”凌昊岩也不和他装傻了,索性直接和他亮明牌,“江耀,第一面在‘如伊随心’见你时,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已经等了她11年,人生能有几个11年?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一定会挽回她的。”

“尽管我不知道,也并不需要知道你们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我很清楚一件事,以我对她十多年以来的了解,你们并不是一类人。”他拍拍江耀的肩膀,“所以我好心奉劝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事情上了,有些案子注定就是没结果的,有些人也一样。你也算是个聪明人,苦海无涯,及时抽身吧。”

江耀不动声色地将凌昊岩的手拂开:“我并不需要一个失败者来教我怎么做。”

凌昊岩微眯起眼:“我再怎样失败,也比你成功一点。我敢坦荡地把我们的过去说给任何人听,可你呢,江耀?你甚至连在你徒弟面前,都不敢提她的名字。”

江耀的面色霎时变得苍白,尽收于凌昊岩的眼底。

凌昊岩并没说错——凌昊岩可以光明磊落、不加掩饰地在自己和郑踌躇面前谈及尤未,可他自己却不能。

他和她之间的过往,像幽暗角落里被潮湿雨水淹没的腐草,只能在他暗合的手心里化生为灼灼萤火,却不能为第三人所知。

凌昊岩一击即中,满以为已经得到了胜利,正欲鸣金收兵时,却听江耀忽叫住他:“凌昊岩,我也希望你明白,既然你的11年是11年,那么……”

他清了清嗓子,将后半句话缓缓吐出:“我的7年也是7年。”

凌昊岩猛然一顿,怔怔地侧回头。

江耀的脸在大堂橘色的灯光里半明半昧,侧脸线条却被光芒打磨得无比坚毅:“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只要是我不愿放手的案子,不管一审、二审、申诉、抗诉,我都会一一去试。”

“对她,我只会更百折不挠,穷尽我所能尽的一切手段。至于我和她是不是一类人,像你今晚说的一样,轮不着你来评判。如果她要我滚,我也要听她亲口说才作数。”江耀笃定道,“我们过去如何,不需要谁知晓,更没有谁能理解,所以我一个人记住就足够了。苦海无涯,我自得其乐,绝不回头。”

他没有理会凌昊岩作何反应,与凌昊岩擦身而过,向外离去。

凌昊岩却怔了良久才缓过神来,凝视着江耀离去的方向,心底忽涌起一阵无力感,一种事情不由他控制的无力感。

他刚才本想在尤未那边突破,可当他在餐厅提出要当她的挡箭牌时,她却不留余地拒绝了他:“凌昊岩,从过去到现在,你都从来没有真正懂过我。就算要推开他,我也无需要用谁来当挡箭牌。用一个人的真心来磋磨另一个人的真心,本就是无耻。我既没有无耻到需要利用你的真心,也更没有无耻到要制造这种狗血的误会来伤害他的真心。”

“何况你自己心里明白,你对我的真心到底有多少。你现在究竟是想挽回我,还是想挽回丛聿辉的女儿?”

她最终垂眸看向那束黄玫瑰,语气里不无遗憾:“每一段爱就像花一样,在绽放的时候总归绚烂,但花期过了就是过了,谁也再无力挽回,只能任它们开至腐烂。”

“我不否认我爱过你,但那已经是11年前的事了。我们已经错过了花期,所以不要再执着了,谁也没办法挽回,错过就是错过。”她斩断凌昊岩的所有幻想,“还有,不用再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我选择这条路,契机是因为那个盗窃案和你赌气没错,但坚持了又离开,离开了又回来,这其中的每一个原因都和你无关。”

“所以,也请你不要再来做无谓的事。既然师姐还没醒来,我就必须要负责。泯城案,我会一查到底,绝不回头。”

她语毕就欲要离去,可他偏偏还不死心,冲她喊:“别那么天真了,人与人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他江耀会和我凌昊岩有什么分别吗?如果你抛给他同样的问题,他难道会舍弃他的大好前程,陪你一起下地狱,一查到底吗?”

他能看清她的背影在他眼前晃了晃,低声说:“我也希望……他不会。”

“如果真的要下地狱的话,”她轻声呢喃,“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凌昊岩被尤未的这句话重击。

一阵无力感袭来,他还是任她离开了。

他在餐厅枯坐良久,最后还是带上了那束黄玫瑰,来到了酒店。

他留下玫瑰让前台转交,一转身却碰上了江耀。

他不惜撒谎是自己送尤未回来的,不惜用各种狠话试图让江耀死心,但一切努力在江耀坚定不移前,似乎也只是徒劳。

甚至,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番举动已经起了反作用力。

江耀出了酒店,胸口却郁结着一团无法消散的浊气,驱使着他顾不上胃痛,在寒风中奋力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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