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现杀机
沙暴现杀机
黑风口的夜总带着猝不及防的变数。子时刚过,帐外风声凄厉,沙砾灌进帐内,烛火噼啪作响。
“起风了。”萧惊瑞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她早已披好外衣,手里攥着半张舆图,“看这势头,怕是要起沙暴。”
程独毓起身系紧剑穗,指尖触到冰凉的剑身时,想起素微傍晚说的话,前世药谷被灭后,她曾在逃难途中遭遇过一场沙暴,正是那场风暴掩护了靖王的人追杀最后的药谷弟子。她掀帘而出,正见素微提着一盏油灯站在帐外,脸色在晃动的光线下格外苍白。
“不能待在这。”素微声音发颤,“沙暴会埋了营帐,靖王的人定会借势动手。”
阿古拉带亲兵赶来:“西北有处废弃石堡可避沙,只是要过断崖下的乱石滩。”
“就是那里。”素微眼底惊惶,“我曾见靖王的人在那设过陷阱。”
程独毓按住剑柄:“阿古拉带一半人断后,萧惊瑞随我护素微先走,石堡汇合。”
“这里的石头松动,跟着我的脚印走。”素微停在一处斜坡前,指着一块半埋在沙里的青石板,“踩这里,否则会掉进暗沟。”
风中隐约传来铁器相撞的脆响。萧惊瑞骤然止步,压低声音道:“是嘉国的环首刀。”
程独毓将素微拉至巨石后,见十几个黑影沿乱石滩搜索。“关大人说她们中了毒,跑不远。”“靖王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黑影走远后,
素微忽然咳出血丝。“你怎么了?”
素微摆了摆手,好不容易止住咳,脸色却愈发难看:“旧伤。去年被靖王的人追杀时,被流矢擦伤了肺,一到阴寒天就犯。”她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却亮得惊人,“但这也证明,我们没走错路,他们果然在等我们去石堡。
行至近前,程独毓发现萧惊瑞的玉佩不见了。“许是蹭掉在斜坡了。”萧惊瑞刚要回头,被素微死死拉住:“是陷阱!他们常丢显眼物件引猎物回头。”
风沙中一点微光闪烁,程独毓挽弓射去,三个黑衣人应声倒地,手里还攥着反光的铜镜。“他们怎知我有玉佩?”萧惊瑞蹙眉。
石堡的轮廓终于在风沙中显现,那是一座残损的方形建筑,断墙间还留着箭簇的锈痕。阿古拉的人已在堡内点燃篝火,见她们进来,立刻迎上来:“先生,郡主,没见追兵,只是……”
“只是什么?”
“堡后发现了这个。”阿古拉递过一块令牌,上面刻着靖王府的朱红印鉴,“像是故意留下的。”
素微接过,指尖触到凹陷:“背面有字!”篝火下,令牌内侧刻着“药谷秘方,石堡西墙”。“是我师妹的字迹。”素微攥紧令牌,“她去年被关闰抓去抄秘方,这是她独有的刻法。”
程独毓让众人退后,拔剑劈开西墙蛛网,见墙角砖块颜色略浅。她刚要伸手去推,素微忽然惊呼:“别动!砖后有毒箭机关!”。程独毓用剑鞘一拨,果然听见弹簧轻响。绕至墙侧,从裂缝中摸出一卷油纸。
展开一看,纸上并非什么秘方,而是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关闰与靖王交易,以药谷秘方换兵符,三日后在黑风口祭坛交接。师妹已死,勿念。”
字迹戛然而止,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是写字的人在临终前拼尽了力气。素微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哭出声,手里的油纸被攥得发皱。
“我们得去祭坛。”程独毓将油纸折好递给素微,“这或许是唯一能拿到他们勾结证据的机会。”
素微抹去眼泪,眼底只剩决绝:“我知道祭坛在哪。那里有棵枯死的胡杨树,是药谷先辈种下的,去年……”她顿了顿,“去年我就是在那棵树下,看着关闰拿着抄好的秘方交给靖王的人。”
萧惊瑞在舆图上圈出祭坛的位置,指尖重重一点:“阿古拉,你的人能在三日内集结吗?我们需要埋伏。”
阿古拉拍了拍腰间的弯刀,狼一般的眼睛在火光下发亮:“月氏的铁骑,从来不会迟到。”
风沙平息,阳光穿透云层。程独毓望着远处沙丘,觉这黑风口的风里,藏着风雨欲来的紧迫。
此时的沙丘深处,一个黑衣人正跪在靖王使者面前,低声回报:“他们果然发现了令牌,看样子会去祭坛。”
使者冷笑一声,将一块玉佩扔在沙地上——那正是萧惊瑞丢失的那块。“很好。告诉关闰,三日后的祭坛,我要亲眼看见程独毓和萧惊瑞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