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别再不要我了……
这吻来得太突然,沈浊根本就不敢有半分旖旎心思,只下意识逃避。
可顾清却像是发了疯般,狠心堵住他所有的退路。
背后的手上移,带着难以忽视的温度覆在后颈,不容抗拒的力道把他往前推,让他上半个身子都和顾清贴得很紧。
沈浊收紧手上的力道,去推顾清的肩。
目光仓惶扫过,却见顾清固执地睁着一双眼睛,视线一错不错地停在他脸上。
“啪——”
酒坛从顾清手中脱落,滚下房顶,与地上的石头相撞,传来巨大的碎裂声。
惊慌失措如潮水般骤然推去,沈浊心中恢复清明,停止反抗。
他终于意识到顾清不对劲。
顾清不闭眼,也不试探,只僵着嘴唇与他的相碰,除了压着不让他逃离外,再没有其余的动作。
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异常执意的僵持。
“顾清……”沈浊张不开嘴,只好呜咽一声,松开对他肩膀的钳制,抬手抚上他的发顶。
顾清终于舍得眨了下眼,他像是才反应过来,眼中的决然退去,松开沈浊,缩回脑袋往脚边看,目光仓惶,显然是在找什么。
“别找了,酒坛早摔下去,没得喝了。”沈浊动了动被顾清按到作痛的脖子,道。
也不知道顾清是没听到还是听不懂,又扭着脖子又找了半天,最后才任命般把脑袋垂下去,不动了。
沈浊叹了口气,拍他的肩膀和他商量:“这太冷了,我们下去好不好?”
顾清眼睛一转,触及他手背上未凝的鲜血时一愣,怔怔地点了下头。
沈浊眉心皱得更紧,他想问到底怎么了,可生怕又像刚刚那样刺激到他,只好把满腹的疑问咽下。
顾清站起来,把他带下去,两人一块进屋。
房顶上的瓦片没有放回去,泻进来的月光成了房中最明亮的光,不过还是太暗了,沈浊想着,欲起身点灯,可看顾清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是弃了念头。
算了,黑就黑点吧。
顾清默不作声在房中翻找,最后找到个药箱放在桌上,沈浊识趣地把手递过去,顾清就埋头给他上药。
他的手在抖。
“沈浊……”顾清喊了声,“太子不是个好人。”
伤处被药刺激得更痛了,沈浊蜷了蜷手指,问:“你今天不开心是因为我见了燕稷?”
沈浊能感受到顾清在看他,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这样的情状让沈浊有些慌,他用伤手反握住顾清的,如此,心才勉强有了落点。
他无法给出不再与燕稷有瓜葛的承诺,只能道:“我和他打过交道,我会小心的。”
顾清又不应声了。
沈浊看着眼前模糊的轮廓,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有时候觉得顾清真的很像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固执,天真,又善良得要命。
比如现在,在成年人的交际中,遇上这种意见不和的话题就应该装作若无其事地圆滑揭过,而不是像他这样,固执地垂头不应声。
可他又爱极了这样的顾清。
只是爱与不爱暂且先放一边,沈浊收回手,脑子被药膏的清苦味刺激得清明了些。
两人都饮了酒,醉且不醉先不论,但脑子肯定是不清醒的,这也不是谈话的好时候。
刚刚被压得狠了,嘴唇还有些发麻,沈浊又抿了会儿唇,主动告辞:“我来就想看看你有没有事,现下说开,我也就放心了,我去让人给你煮碗醒酒汤。”
沈浊说罢就走,没打算听顾清回答。
“我不喝醒酒汤。”顾清哑着嗓子道,语气中还有隐忍。
不过两坛陈酒而已,倒是把反性给激出来了,沈浊心累地闭了闭眼,只好道:“那就上床,今晚好好睡一觉,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留到天亮再说。”
酒意上涌的脑子隐隐作痛,沈浊只想着赶紧离开,脚步匆忙之下,根本就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
是以,当他被扯着手臂按到墙上时,脑子还懵着。
倾泻的月光被顾清复上来的身影挡了个结实,沈浊只觉眼前一黑,嘴唇就有了痛意。
身后是硬而冷的墙面,胸前是透着温热的胸膛,鼻息间灌满了又浓又热的酒香。
一回生,二回熟,沈浊连吃惊都免了,只盯着对方眼中细碎的光点瞧。
他不敢细想顾清主动复上来的吻里,掺的是爱意还是倔强。
这一次,他冷静得过分。
顾清僵着身子,被沈浊眼中的冷漠平静刺痛,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接着就像只被逼到末路的狼崽般,力道发狠,眼底又浮现那层决然。
刺痛来得猝不及防,沈浊忍不住痛呼一声,顾清的气息就伴着血腥味闯进了他的口腔。
不知是因为血腥味还是顾清的气息,沈浊恍惚一瞬,有什么东西从思绪中划过,只是不等他抓紧,就又悄然逝去。
不过是片刻的恍惚,顾清就在两人默不作声的僵持中占了上风,他把人禁锢着,无师自通地攻城略地。
满腔的空气被一点点攫走,这场吻不知持续了多久,就在沈浊以为自己就要气绝时,顾清才慢慢退开。
嘴唇痛,舌根也麻,沈浊气急推人,顾清却不顺他意,脑袋歪在他颈侧,灼热的呼吸毫无阻隔地烫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