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巧遇（下）
第47章巧遇（下）张真的这番话可谓是惊世骇俗，不光语蓉听呆了，书菡亦是诧异。
这样的一番话，先不说她们这些丫环想不出来，纵使这南颂的贵女们也没几人能说出来。
可偏偏她张真说了出来，还是那样的让人瞠目结舌。
“豪言，人人皆可言。只你这般壮言，要如何实现？”书菡抑制住内心的澎湃，温声询问道。
张真笑着回道：“我现在不就在未来而努力吗？先从小小的学徒开始，而后成为独当一面的厨娘，最后靠着自己的努力与汗水开一家小酒馆，过上平淡而温馨的日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愿平平安安过此一生。”
“可这样的道路是艰辛与艰难的，你难道不怕自己壮志未酬身先死吗？”
“怕又如何？不尝试，连机会都没有。可若试了，万一成功呢？”
闻言，书菡垂眸，轻声呢喃道：“是啊，还没有尝试，怎知不可能？”
一时间，屋内陷入一片沉默。
‘吱呀’一声，屋门被打开，沉默被打断。
临风推门而入，横眉竖眼地望着张真，没好气道：“张真是吧！世子叫你过去！”
“啊？”张真闻言一愣，诧异安国公世子找自己做什么。可见临风如此面熟，心中起了一丝涟漪，世间不会这般巧合吧！
世子开口吩咐，书菡与语蓉自然没有反驳的机会。张真只好跟着临风一同离开绿水阁，前往东苑的湖心亭。
湖心亭三面环水，湖面平和似镜，清澈见底。因着寒冬将至，亭中布上些许厚实帷幔，以此来御寒。
素衣少年负手而立与亭中，格外的显眼。
张真看了眼凶神恶煞的临风，忐忑不安地步入湖心亭。
“给世子请安。”张真小心地上前行礼，垂头低眸，等待少年的答复。
“起来吧，无需这些俗礼。”素衣少年缓缓转身，一双美眸平静地看着张真，让人瞧不出少年此刻心中所想。
张真闻言起身，双目与素衣少年对上。
惊讶与震惊，除此之外，无法形容张真现在的心情。
她早就知道昔日的白马少年出身不简单，却不想白马少年就是安国公世子殷子诺。
此刻再见，张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一旁的临风倒是没好气地说道：“当真是阴魂不散，居然在这里也能遇上你。”
“临风。”殷子诺挥了挥手，示意临风先下去。
见状，临风有些不甘心离去。他心里担忧张真再做轻狂之事，可又不能忤逆殷子诺的吩咐，只好默默退下。
待临风退至湖心亭外，殷子诺这才开口，“刚刚无意间听到你与书菡语蓉说话，很是好奇，故而让临风带你过来。”
“我不过胡口乱诌，绝没有其它意思。”张真闻言，慌张地否决。
她可以和书菡与语蓉说那样的豪言，却不敢与殷子诺说这些。一来她不晓得殷子诺的脾气，二来这是男权社会，她刚刚的言辞过于离经叛道，一不小心可能被当成妖言惑众，让人给烧了怎么办。
殷子诺看出张真的担忧，微笑道：“在我面前无需拘谨，直言便是。”
“不敢。”张真轻声回答。她才不傻，不会做不利自己的事情。
“怎么？你害怕我？还是觉得我说话不算话？”
殷子诺缓缓转身，背对着张真望向那一片荒芜的湖面，眼眸闪过一丝落寞，“其实我与你一般，心怀抱负。与你不同的是，你可以为了这个抱负而努力，可我却无能为力，只能在旁静静观望。”
“哈？”张真起初以为自己没有听清，仔细回味一番才知自己没有搞错，心生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将自己思绪整理一番，张真清了清嗓子，道：“世子这是在寻人开心吧！只要你开口，有什么得不到？有什么做不到？哪里如我们这般卑微之人，为了生存而不顾一切的努力？”
“你也这样认为吗？”殷子诺敛眉，眸中忧郁越发浓厚。
张真长叹一口气，道：“不然呢？世子你想听什么？听别人感慨你多么可怜，生于高位却不能左右自己的梦想？还是觉得自己身处高位，居然不能左右自己的梦想？”
“你之所以会有这想法，是因为之前你在不费吹灰之力下已经获得许多了，如今你又想如法炮制，想什么也不做的获得更多。可你知道你的起点比许多人都要高，你只要稍微努力一下，就能获得许多人这辈子都可能获得不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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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闻言，殷子诺陷入沉默。
这漫长的沉默，反而让张真不安。
她本来不想说这些的，可听到殷子诺哀怨自怜，心里头看不过去，一时控制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殷子诺的自怨自怜，在张真眼中就是无病呻吟。
然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毕竟她现在处于低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会不会遭遇处罚？由其身边还有一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临风，张真真怕殷子诺看自己不顺眼，让临风一刀解决了自己。
一面担心殷子诺会要了自己命，一面又心怀侥幸，觉得殷子诺三番五次帮自己，应该是善良的人，不会这样动不动要人命。
殷子诺的不出声，让张真陷入纠结之中。
许久，殷子诺才迟迟回话，“你说的对，我的那些烦扰不过庸人自扰。因着以往获得一切太过容易，导致我失了心态。以后，我也要为自己梦想而努力。”
“啊？”
想通后的殷子诺，心情好了许多，笑着问张真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之前不是在珍馐坊当学徒吗？”
“你就别提这事了，简直一言难尽。”张真将自己在水晶堂的事情大致和殷子诺说了一下，又把自己在内厨房的事情简单说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