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冷枫

金鸽湖，冷枫站在他私人的汽艇上，捧着那张看了无数次的全家福，看着妻子强颜欢笑的瞬间被定格，痛得难以呼吸。

自己当初早该发现的啊！

早该发现的啊！

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发现妻子的强颜欢笑，一定会救下她。

一定会！

如果救下妻子，女儿也不会

可惜，已经没有如果。悔恨的眼泪滴落在相框，晕染了那两张亏欠太多的面庞。

望着曾带走妻子生命的湖水，最后一次亲吻全家福后，再无挂念。

“如果能重来该多好啊”

绝望地哭笑过后，一个人影渐渐没入湖水，船头只留下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枫哥！”

一声模熟悉又模糊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将冷枫从昏迷中唤醒。

就在他感觉快要窒息时，一只断了一指的手掌探入水中，将他拉起。

“牛耿？”这只手是牛耿！

没错，是牛耿！牛耿是他年轻时最好的朋友，因为救他，中指被小混混的刀生生砍掉了一节。这断了一指的手，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等等！脚下这踏实的踩踏感是怎么回事？金鸽湖什么时候这么浅了？

抹去脸上的水，当看清眼前人，眼前景，冷枫的思维一时间有些跟不上。白灰几乎脱完的墙壁，裸露出里面的泥土与砂石，带点儿尿骚味的蒸汽，弥漫整个房间。

熟悉的浴池，淡淡的尿骚味，温热的池水，裸露的身体

“这不是建新浴场吗？”

年轻时好赌，每次上赌桌前他都会来这里，洗去身上的晦气。虽然每次都会在赌桌上输得一塌糊涂，欠了不少赌债。

我不是跳湖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地狱？天堂？

耳旁又传来熟悉的声音，“枫哥，你这泡个澡，怎么还差点儿把自己淹死？”

转过头，看着依旧年轻，依旧黝黑憨厚的牛耿，冷枫惊得噎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见鬼了。

“老牛！你不是死了吗？”

“咦~~”牛耿一拳捶在他的胸口，道：“你咋盼着我死呢？”

这一拳把他的气打顺了，也差点儿一口老血打出来。这熟悉的憨笑，这熟悉的一拳，就是这个味，这是现实，却跟梦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