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珍珠一斛，换卿一命

第227章珍珠一斛，换卿一命  第二十二章珍珠一斛，换卿一命

唐毓本是开个玩笑，但看牛充的表情，应该是当了真。唐毓怕玩笑开过了头，当即敛住笑容道：“我开玩笑呢。你可别当真。只是这次你来京城，让皇上对你充满了怀疑，随时都派人盯着你。那天金銮殿上那个小贩，看似是个普通百姓，其实是皇上派去的人。这一点连太后都不知道。”

牛充拍了拍大腿，站起了身：“我知道。要是有一天我成亲，中原的皇帝专程跑去参加我的成亲大典，我也会派人时刻盯着他的。我虽然没什么不纯的目的，不过也正因为你们的皇帝太过多疑，所以我不能继续再在中原呆下去了。我决定后天就启程回北方，所以今天才来见见你。”

唐毓点点头，很能明白牛充的处境。牛充如果继续再在兴城呆下去，就算他整日花天酒地，周燚轩也肯定会越加怀疑牛充图谋不轨。唐毓也站起身，端起茶杯对牛充敬道：“我以茶代酒，为你送行。”

牛充新奇的想了会儿似乎才想明白以茶代酒是个什么意思，于是豪爽的笑笑，举起茶杯与唐毓对饮。

“边疆的事就拜托你了，我在中原会尽量保证两国不交战。若是有一日我无法阻止两国的交战了，那么三王子就当不认识我好了。到时各为其主，即使死拼，也是应该。”

牛充哈哈大笑了起来，虽然唐毓并不觉得这到底有什么好笑。可是看着牛充笑得那么豪爽，唐毓竟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的确是个笑话。

晚上周燚轩果然在凌贵人那里过夜了。唐毓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在尘微楼时，从来就是自己一个人睡。在这里，也应该不会觉得孤独。可事实却恰好相反。唐毓甚至想，如果她当初不选择嫁给周燚轩，而是去做国师，会不会自己要好过一点，就算时刻都担着被拆穿的风险。

一大早的唐毓便派了人将吉祥押到钟连琳的面前告罪。吉祥是个聪明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得不说是她自己做的，否则她的家人都将受到连累。唐毓清楚的记得当自己如是威胁她时吉祥那惨白的脸色，似乎死亡已经在她的面前。

于昙回来的时候有些灰头土脸，唐毓大概能料到钟连琳发了多大的火。唐毓挽起于昙的袖子上下看了看，关切问道：“怎么样？三姐有没有伤到你？”

于昙将袖子放了下来，微微摇了摇头：“没事，那茶杯扔在了我面前，并没有打着我，否则我还能这么安然的走回来？”于昙说道最后甚至调皮的笑了笑。

唐毓这才安了安心。于昙看了一圈觉得有些不对便问道：“蓝银呢？”

“我让她去仁德殿等着，如果皇上下了早朝就让她把皇上请过来，我让小厨房备了早膳。”

于昙笑得话里有话：“以前都是皇上吩咐了要到这里来你才会准备，今儿是怎么了？”

唐毓则十分冷静：“为了庚尧，他还没有答应放了庚尧。”

于昙的笑一下变得有些沉重：“我总觉得你们之间好像少了什么。”

“少了以前在一起时的快乐。”

于昙一惊，仿佛唐毓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在后宫的战场中，需要的就是冷静和理性。可有的时候，于昙真的很怀念以前的唐毓。

说曹操曹操便到。二人话一落门口便响起了皇上驾到的声音。唐毓沉静的站起身走到殿门前行礼。周燚轩站在殿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弯腰扶起唐毓，笑道：“是谁给你上了课吗？你今天怎么变得这般乖巧？”

唐毓的笑就像是一个公式：“我现在已经与以前不同了，若是再不学着点礼仪，那后宫的疯话还不得把我淹死？”

周燚轩大笑了两声，刮了刮唐毓的鼻子道：“上菜吧，朕还真有些饿了。”

唐毓学会了布菜，从周燚轩最喜欢吃的菜开始，一道一道的夹给周燚轩。看着唐毓行云流水的动作，周燚轩赞道：“不错不错，这才是为人妻应该做的事。”

唐毓没有接话，只是不断的夹。手中的力道很大，大得唐毓几乎想再加点力道，那样就可以直接把筷子折断。钟连馨成亲后第二日变得无比的乖巧，履行着每一项人妻的指责。那时候李熙迈时心痛的，心痛钟连馨忘了自我。而现在，同样的事，周燚轩却认为这才是唐毓应该有的生活。

人同命不同。

“昨晚凌贵人伺候得可还好？”唐毓只是随口一问。周燚轩吃着菜的手顿了顿，点了点头：“凌贵人也变得更加温柔了。这段时间是不是人都会变得温柔一些？”

“人总是会变的，有时候连自己都预料不到。”

周燚轩似乎没听进这句话，只是笑道：“南国新进贡了几斛珍珠，等会儿朕就让人送一斛过来。”

“一共几斛？”

周燚轩似乎不知，而是看向常顺。常顺忙躬身答道：“一共九斛，今早皇上赏了九王爷、十七王爷各一斛，往太后宫中送了一斛，音兰长公主宫中送了一斛，另外今早奉微郡主来宫里给太后请安正好遇见了太监给太后送珍珠去，所以也要了一斛。现在还剩下四斛。”

唐毓听到奉微郡主四字心里便兴奋起来，忙问道：“奉微郡主现在还在宫里吗？”

常顺算了算时辰道：“应该出宫了。今早奉微郡主来时似乎不太高兴，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送珍珠的太监回来说，奉微郡主有些魂不守舍。”

唐毓还想再问什么，周燚轩却插话道：“问她的事情做什么？你看看你都瘦了，多吃点东西吧。”

唐毓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反应是有点过度了。主要是因为奉微郡主是十七王爷的掌上明珠，若是能和她攀上那么几层关系，也许在钳制十七王爷的时候会好对付些。怕周燚轩看出端倪，唐毓便岔开话题问道：“这四斛珍珠都打算送给谁？”

周燚轩想了想才道：“你这里自是必不可少的，另外琳儿那里也该有一斛，她毕竟是皇后，也是现在我唯一的一个女儿的母后。至于另外两斛，就先搁着吧。”

唐毓倒没想到周燚轩竟然是这个想法。据自己所知在后宫中除了钟连琳以外，德婕妤与金嫔好像都挺受宠。而周燚轩却好像把她们两个人抛在了九霄云外。这有什么进贡的东西，若是要送往后宫，那么皇后那里自是必不可少要得一份，因此别的妃子也不会说什么。现在除了皇后之外自己还得了一份，而其他的妃子却是连边都没沾到，恐怕到时又会引起不少嫉妒之心。

思及此唐毓问道：“德婕妤和金嫔那里是不是也该各送一斛过去？听说她们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就一直节俭力行，也该嘉奖一下。”

周燚轩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看了唐毓一会儿，见唐毓并没有什么异常才点了点头：“你能有这个心朕觉得很欣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常顺，等会儿给德婕妤和金嫔各自送一斛过去。”

常顺笑开了花：“是。德婕妤和金嫔娘娘一定会很开心，一定会感谢皇上和娘娘的恩德。”

唐毓忙打住：“不过一斛珍珠，哪里就算得上恩德了？常顺，我问你，你觉得宫里一个杂役的宫女的命，值不值得起一斛珍珠？”

常顺的笑瞬间就显得有些难堪了：“这······按理说人命关天，一斛珍珠自是抵不了。可若是那宫女偷了这珍珠，那就另当别论了。”

周燚轩对这回答似乎相当满意，拍着大腿道：“说得不错。”

“那若是此人犯了杀头大罪呢？”

“那别说一斛珍珠，就连一粒珍珠也不值了。”

周燚轩放下汤勺，看着唐毓疑惑问道：“毓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唐毓站起身走到周燚轩背后，双手搭上了周燚轩的肩，按在周燚轩身上，带着两分撒娇的意味般道：“还不是庚尧的事。昨日你没有答应我放了她。她的确很无辜，那水溅在我身上，我一点也不生气，皇上大人有大量，何必和一个小小宫女置气。这斛珍珠我送给你了，用来贿赂你放了庚尧，你看好不好？”

常顺不动如山的站着，于昙和蓝银则鸡皮疙瘩起了一地。周燚轩反过身抱住唐毓，问道：“今天的太阳是从东方升起来的？”

唐毓点了点头：“如果它不是从东方升起来的，那么我们现在肯定不能在这里安然谈论了。因为兴朝肯定已经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周燚轩笑得合不拢嘴，用手指了指唐毓的脑袋道：“你呀，真是个鬼灵精。好，既然你都说了第二次了，朕似乎无论如何也该你这个面子。朕饶了她就是。不过下不为例。她下次要是再犯什么错误，朕绝不饶她。”

唐毓激动的叩下身去：“谢皇上隆恩。”

周燚轩将唐毓扶起来，问了问时辰而后道：“朕现在有些事要去处理，你慢慢吃。今天晚上朕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