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郎情妾意，终成眷属（中）

第191章郎情妾意，终成眷属（中）

湘柳的眼中滴出泪来，胡乱的将床下的衣服往身上套了套，冲着钟连馨就跪了下去。钟连馨脸上那失望痛苦的表情，好像在湘柳的心中放大了一百倍，就如一千万只蚂蚁在湘柳的心里爬来爬去。  湘柳昂起头来，哭喊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时我们被迷昏了抓到这里来，有人给我们下了春药。我······是我的错。”湘柳咬住嘴唇低下头去，泪水一滴一滴的在地上开出朵朵的花。

钟连明被湘柳的这一动作气得不轻，连衣服都没穿便跑到湘柳面前去扶湘柳。湘柳甩开钟连明的手，仍旧跪在地上不动。五夫人摇头叹息：“看来府中流传的关于连明与柳儿的谣言竟是真的。”

钟连香哼道：“湘柳这个狐狸精，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敢勾引主子，平时勾引不成，便趁现在生米煮成熟饭。湘柳，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

湘柳一直低着头不说话，钟连明听了这话却怒从中来，向钟连香吼道：“你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这恐怕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钟连明当着众人发火，平时钟连明用的手段皆是暗地的，突然来这么一次光明正大的怒气，众人都不自觉的惊了一下。钟连香更是全身都抖了一下，转过脸气着不敢再说话。

这边震慑住了不相干的人，钟连明又转过头来看着钟连馨。钟连馨坐在石床上一言不发，也低着头，但是却没有看湘柳。钟连明唤道：“四妹？”

钟连馨极慢极慢的抬起头来，看着钟连明一片不信任。钟连明沉声道：“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让柳儿和我在一起，那现在呢？现在你仍打算拆散我们吗？”

湘柳突然抱住钟连明的腿，摇头道：“你不要再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钟连明蹲下身拉住湘柳的手，而后又抬起湘柳的脸替湘柳擦了擦泪。湘柳的眼中有那么一丝情意闪过，但稍纵即逝，忙将钟连明推开，自己又低下了头，就像在逃避着这天下最可怕的人。可钟连馨看见了，那丝情意就像一根刺，直直扎进了她的心里。

钟连明讪讪的收回手，稳定了一下心神，像平时一样对着钟连馨道；“馨儿，要如何你才肯答应？”

钟连馨自嘲的笑了笑：“我如何才能答应？既然柳儿爱你，那她就不是我的侍女了。从此后，她只是你的小妾，不再是灵居的管家。”

钟连馨这话说得平静，就像是断情绝义般决绝。唐毓知道钟连馨的意思是不情愿的妥协了，但是在别的人看来，却不是这个意思。就连跟了钟连馨十几年的湘柳此时也没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只是猛地抬起了头，眼泪在一霎那静止了，而后却落得更凶。她微微晃着头，眼神中露出的是近乎绝望的痛苦。她看着钟连馨看了许久，突然跪着向前移了两步，移到离钟连馨最近的地方。

湘柳笑了起来，含着一种撕裂的心酸。她向钟连馨叩了第一个头，声音重得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一个头是感谢小姐十几年来对我的养育之恩。从我出生开始，便被父母遗弃。虽说当时不是小姐救的我，可在后来却是因为小姐，我才能活到现在，否则恐怕早已饿死街头。因为小姐，我不仅拥有了荣华富贵，还拥有了别人难以祈求的能力高度。这一切都是小姐给予的。”

钟连馨看着湘柳，说不出话来，但是脸上却有一股好像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悠远。六夫人七夫人感动得落下了泪，轻轻的啜泣起来。

说完湘柳又扣了第二个头，比之前那个还要重，抬头时，头上已经破了一道口子，有鲜血从里面慢慢流出来。钟连明吓了一跳，就要去阻止。唐毓赶紧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做什么。钟连明会意，捏紧了拳头，这才阻止了自己上前。

湘柳扣完第二个头又看向钟连馨道：“这一个头是感谢小姐的授业之恩。我现在拥有额一切都是小姐给的，包括我会的所有东西。当时在那个地方，小姐的师傅瞧不上我，不肯连我也一起收了为徒。可是我真的好想学，好想学。小姐便想尽了办法帮我去买书，帮我去偷书。自己学了什么晚上便回来教我。小姐教会了我认字写字，教会了我《四书》《五经》《论语》《春秋》，还教会了我做人、做事。十几年来，小姐不仅是我的主子，也是我的恩师。”说罢又扣了第三个头，鲜血在湘柳脸上流了一路，到下巴处，滴在了地上。钟连馨有了一丝的动容，甚至显出了些心疼。湘柳又道：“这一个头是纪念我们之间的主仆之情、姐妹之情。小姐从来把我当亲人，无论什么事都会告诉我，在那个地方，没有人瞧得起我，只有小姐肯十年如一日的待我。我不知道前辈子究竟修了什么样的福，这辈子才让我遇上小姐。”

中连明再也稳不住了，在自己的衣服里找了张手绢，按在了湘柳的额头上，心疼万分般道：“你不要再说了。如今你已向她扣完了三个头，从此后你们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没想到湘柳却拂开了中连明的手，第一次在钟连馨的面前深情的看着钟连明，笑道：“二少爷，我可不可以叫你一声连明？”

钟连明被拂开了手，心里有丝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湘柳笑得更加明朗：“连明，谢谢你肯一直喜欢我。虽然我们之间明争暗斗了不少次，但是似乎越斗越让我们亲近起来。可是你知道的，在我心里，小姐才是最重要的人。如今是我对不起她，她不要我了，我不能怪谁，只能怪我自己。连明，少夫人是个好人，她那么关心你。你要好好待她。”

钟连明越听越害怕，猛地抱住了湘柳，颤声道：“你想开一点，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敌人给我们设的圈套，你那么聪明，可不要中了敌人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