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道明原委，难堪过去

第176章道明原委，难堪过去  钟连馨的头放在李熙迈肩上，整张脸都哭红了。

于昙朝唐毓低了低头：“这次的事恐怕不是个巧合。”

唐毓知道于昙心细，发现了线索和不对劲的地方。但现在面前还有两个人正处在伤心之中，多余的话自是不该多说。于是唐毓道：“这件事回去再说吧，我们没有证据，只有猜想也是没用的。”

蓝银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渐渐地竟然哭了起来。

唐毓用手绢擦了擦眼睛，虽然知道此次的事对不起钟连馨，但似乎不得不这么做。

抬眼看向对面的床榻，只见李熙迈替钟连馨擦了擦眼泪，笑道：“没事了，以前大哥还算计着让我绝育，若他是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也就不用算计我了。”

钟连馨脸色十分的红，红得不太正常，泪水暂时止住了，眼睛中的血丝却越来越多。“你不想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吗？”钟连馨抬起头来，静静望着李熙迈。

李熙迈愣了一瞬，摇了摇头：“刚才我就已经想清楚了，我不会纳妾，不会再娶第二个。”

钟连馨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声音一下低了下来；“那个孩子······是十七叔的。”

蓝银仿佛脚崴了一般，一下扑在了唐毓的肩上。唐毓吓了一跳，立即起身扶住蓝银。蓝银脸色苍白如纸，却笑道：“我没事，只是一时没站稳。”

于昙的反应虽不如蓝银这般大，但也是十足十的惊慌。李熙迈面对着钟连馨，唐毓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但十分清楚的看到他的背部猛地一抖。

钟连馨接着道：“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你可知道龙翼？”

唐毓不自觉的转头望了望，总觉得湘柳那双眼睛就在这里盯着似的。若是湘柳知道钟连馨即将把这一切告诉李熙迈，可能会气疯。

于昙问道：“小姐在看什么？”

唐毓对二人小声道：“你们先出去吧，四姐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们听不得，一旦听了就要负责任。而这个责任你们付不起。”

蓝银已被钟连馨的话悬在了空中，此时是无论如何也要听完的了，于是道：“小姐既然这么说，想来小姐也知道此事。我蓝银愿意与小姐同生共死！”说罢举起右手，跪了下去。

见状于昙也照做了。唐毓回头看了床上的二人一眼，只见钟连馨好像根本没注意到这边还有三个人似的，一直在不停的说，好像要把接下来几十年的话一次性告诉李熙迈似的。唐毓叹了口气，坐回了软榻上：“你们起来吧。此生能遇到你们二人，也是我的福气。”

钟连馨说完了龙翼，片刻也不停留继续说道：“那时候我还未在兴城站稳脚跟，或者说，任何一个地方我都还没站稳。十七叔他对我很好，就像我是他的女儿。我一直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一直认为他是为了收买人心让我帮他做事。直到我发现那种感情变了味。可那时候我已经来不及阻止了。我一次次的找借口推脱与他的独处，可是他设下了一个个的圈套让我往里钻，逼得我不得不逢迎他。那时候，若是我能像现在这样看得这样淡，将一切名利都抛却，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那碗滑胎药是我让柳儿熬的，也是我自己喝下去的。十七叔情报关系极广，尤其在我的身边，安排了不少监视的人。我当时出了兴城，用八卦阵的走法也没能逃脱掉，还是被他找到了。只是孩子已经救不了了。他不懂医术，柳儿告诉他是因为马车走得太急颠簸所致，所以他一直以为是他造成了那个孩子的流产。”

“我深刻记得当时的痛，所以我立志摆脱他的控制。我从来不认为我扼杀了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错。可是当我嫁进将军府后，我却夜夜都做噩梦，梦见他回来找我。现在他果然回来找我了，他让我一辈子也无法生育了。”

钟连馨的嘴角溢出血来，一滴滴的落在了床单上。李熙迈低着头，静默着。开在被单上的花触动了他正强烈痛苦着的神经。抬起头来，钟连馨脸色已然如垂死之人的惨白，似乎连挣扎的力气都已没有。

唐毓也惊了一下，急速走到床边。颁开钟连馨的唇，发现那血竟然不是因为口腔被咬破而流出的。蓝银吓慌了，摔跌着大叫太医冲了出去。

唐毓在钟府西门下了车，一路走回尘微楼，路上人的目光都有些与平常不同。在钟府众人看来，这许多姐妹中，与钟连馨关系最好的应该就是唐毓了。如今钟连馨出了这般的事，人们见不着正主，自然只有将目光投在唐毓身上。

梳洗完，唐毓觉得累得慌。这一天就像是在海上航海，过得惊心动魄。于昙从外走进来，禀道；“四小姐与李将军已经回到将军府了。只是，东方小姐似乎也在将军府。”

“她去那里不奇怪。”

蓝银骂道：“不要脸的骚货！四小姐才出事她就舔着脸迎了上去，太趁人之危了！”

于昙叹气道：“如今四小姐已经不能再生育，即使李将军已经说过绝不纳妾，但威震大将军与将军夫人未必同意，若是二老苦苦相逼，再加上东方韵瑶使出各种手段，恐怕······”

“东方韵瑶一直知道四姐夫对四姐的感情不是普通的事可以摧毁的，所以她才联合了二哥。”唐毓一语道破了此事的玄机。

于昙惊道；“原来那晚东方小姐与二少爷竟是在密谋如何对付四小姐！”

蓝银满面疑惑：“可是这件事如此机密，李将军都不知道，东方韵瑶是如何知道的？”

唐毓站起身来，慢慢走回床边：“我猜她应该不知道。只是四姐毕竟是二哥的亲妹妹，况且柳儿又只听四姐一个人的话，所以二哥不会像对付大姐那样对付四姐。他想的不过是让四姐怀孕，然后归还所有商号罢了。。”

蓝银一拍手：“难道二少爷从四小姐嫁过去开始就一直派人监视着四小姐的行踪？所以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之处？”

于昙摇头：“那里用得着派人监视？只要在与将军夫人闲聊时稍微加以引诱，比什么监视都有用。想来那些调养身子的补药也是将军夫人逼着四小姐喝下去的。可这过了大半年一点效用都没有，就算将军夫人不着急，想来二少爷也有些着急了。东方小姐在钟府住了二十几日，一些关系她应该能看出来。她一明白二少爷与四小姐之间这种微妙的关系，就会选择与二少爷合作。二少爷发现四小姐在将军府从来不让别的大夫近身，即使请平安脉也是湘柳从钟府赶过去，所以才有所怀疑，怀疑四小姐是不是吃了什么避孕的药。我想将军夫人平时肯定也是密切注意着，所以她肯定会告诉二少爷四小姐并没有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无奈之下，二少爷只得让四小姐在一个没有湘柳的地方晕倒，让太医为她把脉，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唐毓道；“于姐姐，还是你心细。我就是这么想的。”

蓝银十分不悦：“今天本来是进宫去恭贺太子妃大喜，到头来居然闹出四小姐再也不能怀孕一事。这样一喜一悲，也不知外面那些人会说些什么。”

于昙替唐毓理了理被子，探了探被子里的温度，对唐毓道：“正暖和着。”

唐毓上了床盖好被子，摸着那光滑的锦缎，仿若自言自语：“如此光鲜亮丽的外表，再美也不过是层皮。”

于昙道：“我们是不是该去将军府看望一下四小姐？现在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将军夫人一直不喜欢她，现在还指不定会怎样对她。”

唐毓摇了摇头：“现在还早，我们去了也是于事无补，反而容易添乱。对了于姐姐，你去打听一下十七王府的动向。”

蓝银一听到十七王府几个字恨得咬牙切齿：“平时看十七王爷多好一个人，又善良又稳妥，到头来，居然是这么个人！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于昙倒像十分同情十七王爷似的，按住蓝银的手，神情带着淡淡的迷离：“蓝银，你不懂。今日你没看到十七王爷气成什么样子？他一直以为是他自己对不起四小姐，四小姐后来恨他疏离他，也是情有可原的，他甚至没脸要求更多。可如今他知道了真相，恐怕是反过来要恨四小姐了。梁秋告诉我，十七王爷极其重情重义，一旦爱上了某人，便很难忘怀。当初他的王妃难产死了，他一直没有续弦。后来喜欢上了四小姐，便又一心一意在四小姐身上，尽管知道四小姐在想办法脱离他的控制，但仍旧无怨无悔的帮助她站稳脚跟。如果有一天你的心也被某个翩翩公子缠住了，你就明白了。”

于昙这话说得蓝银脸不禁红了起来，耸肩骂道：“我才不会呢，我要跟着小姐一辈子。”

唐毓笑道：“我倒是有个好的出路给你。以后你做我的陪嫁进宫，找个机会让启之给你个名分，这样你这辈子也就安稳了。”

蓝银听了这话忽然激动道：“那我不给小姐做陪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