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纸难包火，随机应对（下）
第144章纸难包火，随机应对（下）
钟连琳听唐毓的话，倒是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了。忙有些痛心道：“九妹，那个齐什么的，不过是个穷汉子，凡是这样的人，都是没脸没皮的。如今若是将此事告上官府，那少不了再得些好处，他愿意放过吗？况且，姐姐说句不好听的，于昙也确实是有违妇德了。” 于昙攥着衣袖攥得死紧，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蓝银心里也十分不痛快，福了礼分辨道：“大夫人，太子妃娘娘，您们有所不知，于姐姐当时才十二岁，是被强暴的。后来怀了孕，于姐姐父母怕此事一张扬会出问题，这才急忙将她嫁了。那齐礼贺本身就是个无赖，受了家族中几个人的挑唆，就把庚儿卖了。卖了庚儿不说，如今又回来要回聘礼。这不是把于姐姐往死里逼吗？”
四夫人哼道：“人家要卖孩子，手续也齐全，怎么卖不得？知道于昙不干净，那人受了这么多年的骗，糟了这样的辱，按照风俗浸猪笼，而后来要回聘礼，都是天经地义的。你虽是个大丫鬟，但连管家都算不上，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蓝银气红了脸，唐毓按她退下，向四夫人赔礼道：“四娘别生气，蓝银才做了大丫鬟不久，不懂事，回去我会好好调教她。只是这件事确实不是于姐姐的错。齐礼贺卖孩子，也是应当，所以我们只是将孩子赎了回来罢了。至于浸猪笼一事，按照当地的风俗，婚嫁后与他人有染者，该当此罚。但于姐姐嫁于齐礼贺后，一直恭恭敬敬，小心谨慎，安守本分，从未与他人有染。当然，未婚先孕者，也应当此罚，但于姐姐犯此错时尚不是那里的人，而是兴城人士。兴城似乎并没有浸猪笼的风俗。如此，这件事不过是个骗婚。论起罪来，也是于姐姐父母的罪。这样的罪，倒也不是什么大罪。既然官府来人传唤”，说着望着于昙，“于姐姐，你就去一趟吧。”
于昙心下甚是不安，因为那休书，根本就是没有的。若是有了这休书，一切都要好办得多，不过是定个骗婚罪，若是没有这休书，那于昙逃出来后的种种事宜，都可以算在有违妇德上。
钟连琳见唐毓三言两语便将罪轻化了，哪里肯依？当即道：“于昙，九妹说得不错，此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知那休书可曾拿到官府去登记了？”说到这儿，却一下转了神色，满脸疑惑：“对了，之前归惯卿家那个管事说你的原名叫屈离，那这休书上写的是哪个名字？户部登记的是哪个名字？”
二夫人被这么一说也疑惑起来：“难道‘于昙’不是真名？可是若要进府，就得先要有户帖，毓儿就不说了，人人都知道的。可于昙你······难道······莫不成是伪造的吧？”
唐毓看着她们一唱一和，搭配默契，心下就是一股火气，但又不能发作，只得强忍了赔笑道：“此事······当时我也是初进府，对此事自是不知道的。”
众人已经捅破，大夫人想护着也不成了，于是只得让人去取了于昙的户帖来，递与众人观看。众人看了皆不敢直接言明是真是假，只因这造假技术太高，可以以假乱真。也不知燕梁秋从哪儿找的有这样技术的人来。只是这去户帖一来一回的功夫，就过去了半个时辰了，桌上的菜都已经凉了。外面官府的人见里面迟迟没有人出来说明，也只好等着。
钟连琳见菜被撤了下去，又换上了茶果，便觉得不对，这分明是在拖延时间。便从钟连香手中拿过户帖，对众人道：“此事我们也难说清楚，不如还是交给官府去办吧。”说着就把户帖交给之前进来通报的人，又叫了两个家丁押着于昙就要出去。
唐毓再也坐不住了，缓缓站起身来，心下万分着急。
于昙被押着下了日月铜台，转左，就要往齐宴堂东边门出去，却听到西边门突然一声叫喊：“慢着！”众人被这声音一惊，皆疑惑的往西边门望去。
只见湘柳带了九星九月正从西边门缓步进来。九星一进门便横穿齐宴堂，跑到东边门那边去叫那个两个家丁将于昙带回来。湘柳则直接上了日月铜台，而后向众人行礼。
钟连琳笑道：“原来是柳儿。不知你这时候来，还把于昙带回来，可是因为有了对策？”
湘柳福礼道：“回太子妃娘娘，此事不需要什么对策，因为有理儿的本就是于姑娘一方。于姑娘本名就叫于昙，屈离不过只是乳名。这户帖自然也是真的，若是诸位主子不信，可以找户部的人来分辨。至于休书，那齐礼贺不过是个破皮无赖，那边将于姑娘告了，这边又跑到钟府来找小姐，说只要愿付一百两，就把骗婚一事一笔勾销。奴婢斗胆，做了这个主，给了他一百两，他便把休书也一并给了我。这休书本是在于姑娘父母那里，只是齐礼贺想着若是没有休书，告起来也容易些，于是便把休书抢了。诸位主子请看。”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递与钟连琳。
钟连琳看了不语，又递给大夫人。最后到唐毓手里时，却见那字迹潦草，难以辨认。而纸张本就不是好纸张，这会儿还褶褶横生，甚至左上角缺了一角。
众人皆看完了，钟连琳才道：“那齐礼贺当真不是个好人，如此无赖！只是此事若是要查，自然是查得越清楚越好，免得以后被别人拿出一两点小事儿扯一大篇文章出来。申曲，你去一趟户部，请个大人来，好好认认这户帖是真是假。”申曲点了头福礼退下。大夫人见众人等得尴尬，便叫了戏班子上来唱戏解闷儿，自己坐在周燚轩身边，不断与他说话。
唐毓本就不爱听戏，看见于昙那惨白的脸色，便也就告了退，扶着于昙到齐宴堂暖阁内歇息。让丫鬟守得远些，唐毓才拉着湘柳坐下，急问道：“如今四姐不在，三姐定是认为我们没法让那户部的人往我们这边站，况且又是申曲去请，肯定是请她们平日有来往的，如此一来，我们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