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与母同游，谈心论事

第115章与母同游，谈心论事  可这问题，不能不治。就像许多朝代，前几任皇帝总是兢兢业业，而到了中期，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皇帝有时为了稳定大局，而选择忽视这些问题，那么到了末期，这些问题往往会加大，以至于导致朝代灭亡。只看横向不看纵向，终究不是办法。

第二日来到熙苑，出来请唐毓稍后的是大夫人的另一个大丫鬟，也是从宫里带出来的，算是元老了，名唤虹鸢。像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都是经历过世事的，看人准，待人接物圆滑，既不得罪谁，也不明着追捧谁。如今见了唐毓，便也就像一般小姐伺候着。“九小姐，此时夫人正在与老爷说话，一会儿就出来了。”

唐毓微笑答谢。旁边的于昙牵了牵唐毓的袖子，想在最后关头劝唐毓改变主意。唐毓自知如此做会引来什么后果，但她从不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如今既已入了虎穴，就容不得兔子心性在。

等了一刻钟，大夫人才缓步而来。坐下后问了些日常事宜，方姨夸了句唐毓懂事，日日来请安。唐毓自是顺着话题往下，谦虚答过。

看时机成熟了，唐毓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并将裁撤前的状况和裁撤后的状况做了一个对比。

大夫人从头到尾都仔细听着，却不曾发表意见。待唐毓说完时，大夫人却只是问着方姨道:“昨日我见熙苑中千日红开得正好，今日如何？”

方姨笑道:“紫的红的一片，好看极了。”

大夫人回过头来，对唐毓道:“毓儿，陪我去赏赏。”说着还未等唐毓应答，就扶着方姨的手站了起来。

唐毓也便明白，这不过是知会一声罢了，于是起身跟着往熙苑后院走去。

来到熙苑后院，果见开了一片的千日红，朵朵花球色彩绚丽夺目，层层花瓣相堆相积。唐毓叹道：“都说花无百日红，这话却名千日红，倒是让人忍不住想赞赏一番。”

大夫人摘下一朵花，捋了捋绿叶，举着对唐毓道：“红花是好看，但也需绿叶扶持，方显娇媚。”

唐毓心下暗暗思忖了片刻，想明白大夫人这是在拿花作比喻。于是接到：“绿叶只作扶持之用，没有自是不行，但若多了，也便掩了花的美丽。就像这千日红，现下就刚好。如果里面杂草丛生，不仅抢了花的养料，也会乱了人的眼睛。”

大夫人将花递给方姨，看着那一片花道：“有些杂草根深蒂固，若是硬要拔起，免不了将花也一并拔起了。”

“那就拔除能拔掉的。”

大夫人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挥手屏退了左右。于昙有些担忧，但仍退下了。唐毓有些迷茫，大夫人却道：“跟我来。”说罢就在前往前走去。

唐毓不明大夫人要做什么，但只得跟上。看走的方向，应该是往熙苑外去。可大夫人挑的却是小道，只是穿墙过院，一路假山绿树。

大夫人走得极慢，外人看来，倒只像是在散步。走出了熙苑，进了清漪园，大夫人仍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再往前，就是桃园了。

“母亲，若要去二哥处，也该带上方姨，有什么需要也好及时吩咐。”唐毓望了望天上正不断升往正中的日头，头上冒出了一层薄汗。

大夫人的脚步又慢了些许，与唐毓并肩走着，显出安步当车的闲适之感。“毓儿，以后的路你可想清楚了？”

唐毓不料大夫人竟会问出这个问题来，不知她是否多想了到什么，细细思量了一番，又想不出什么来，便也就答道：“是。”

“轩儿脾气一向倔强，若是喜欢一个人，便能许久。当他找到我时，我的确很是惊讶，只是他是以后的帝王，后宫妃嫔必定无数。琳儿即使以后做了皇后，也是分身乏术。如若你再掺进去，怕是伤人伤己。我一直很喜欢你，认你做女儿也是真心真意。即使你以后不嫁入皇宫，我也一辈子把你当女儿看。”大夫人握着唐毓的手，说得语重心长。似乎她答应收唐毓为女儿，为的就是今日这番话。

唐毓低头，却隐隐心酸起来。她不能给大夫人什么承诺，如今已走到这步，如果退缩，怕是会被碾得粉身碎骨。大夫人现在如此对自己，定有几分是看在周燚轩面子上的，若是少了这一层，究竟如何，也便不知了。况且，自是有人怀疑自己是钟连馨派回来的，钟老爷想来也会担心这一点，但想着自己以后会嫁入皇宫，便没有反对。大夫人这番话，很难说清是否是试探。可少一分大夫人的关心，就可能少一个机会，唐毓自是不愿这样的事发生。至于未来的路，既然要让周燚轩成为一个好皇帝，既然周燚轩肯为她做别人不愿意做的事，唐毓心里也便早就有结果了。“母亲，女儿既已选择了，也便不会再改变。”唐毓放开大夫人的手，屈膝福礼。

大夫人望着唐毓沉默半响，似有心痛之意。如此机灵一个孩子，又要步入别人后尘。大夫人看着看着，竟有了泪花。急忙擦了擦，扶起唐毓，笑道：“既如此，我也不再劝你。只是你可记得，那日我对你说过，若要做钟府的小姐，没有本事是不行的。”

“女儿记得。”

“钟府百年来，一直讲究强者生存。很多事我不便过问，更不便插手。儿女们之间恩恩怨怨我也清楚，只是若要让钟府进一步发扬光大，就需要磨练他们。既然我没有暗中帮过任何一人，自然也不能帮你。在嫁入皇宫之前，你还需靠自己。”

唐毓看着大夫人那一脸可亲的样子，心里虽然早已料到她会说这样一番话，但真正听来还是觉得刺耳。历代钟府主母，都是这个样子吗？唐毓心里再清楚不过，却仍觉得寒心。

跟着大夫人进了桃园，拐进一条小道，到了桃园小环院中，在小环院中走了几圈，问候了一些事情。下人们将桃园打理得井井有条，大夫人一直挂着笑容。一路上也没见有谁偷懒，反而人手倒还像是不够似的。唐毓不由皱起了眉头。心下明白大夫人这是故意带她来看的。可为什么是桃园？

到了一间屋子前。大夫人却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看左右，大夫人将唐毓往前推了推。屋里似有动静，且是不寻常的声音，唐毓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却不敢表现出来。靠着墙角，看窗户并没有完全关上，便偷偷往里瞧。

屋里是二等下人住房，此时屋里只有一张床上有人。唐毓凝神看着听着，胃里却渐渐发起呕来。

床上躺了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人压着另一个人。处于上位的人是个满身肥肉的中年人，而被压在下面的人却是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那中年人抓着男孩的胳膊，指甲掐进了男孩的肉里。男孩歪着头，脸上是痛苦的表情，眼神有些涣散。可只两秒钟，又渐渐聚焦起来，看着唐毓眼里散发出惊恐来。那脸上的伤痕，还在淌着血。中年人的声音充满了**色情，那上下起伏的身子更像是饥渴难耐的施暴者。

唐毓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只是几秒钟时间，就再也看不下去，把头一偏，在一旁干呕起来。

那男孩的眼神，就像是荆棘火球般，刺得人遍身疼痛。

大夫人抽出手绢递给唐毓，唐毓急忙扯过手绢擦了擦，抓着大夫人几乎要哭出来：“救救那个孩子吧，他不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