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再度被欺，怎可忍受
第86章再度被欺，怎可忍受
三月十八，钟连琳出嫁的日子。钟连馨着正装带着唐毓和湘柳前往恭贺。在钟连琳的闺房里，一大早的已经坐了不少人。钟连馨不急不缓的走过去，郑重其事的向钟连琳福礼。钟连琳心情颇好，笑道：“四妹，谢谢了。” 钟连馨也笑道：“以后三姐就是太子妃娘娘了，我到了宫中，还得行跪拜礼呢。”
“瞧你这话说的，表面上是如此，私底下我们不还是好姐妹吗？”钟连琳握住钟连馨的手，笑意渐渐露出几分张狂。
钟连馨点头：“姐姐厚爱，妹妹感谢万分。”
这边话说得冠冕堂皇，唐毓却没见到于昙的身影。见大家说得正起劲，唐毓便小心从房里溜了出来，随便找了一个人问于昙的去处。那个丫鬟见是唐毓，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才福礼恭敬道：“姑娘有所不知，前儿个于姑娘犯了事儿，如今已被调去小厨房了。”
“什么？”唐毓就如被浇了一盆冷水，愣住的同时更是满脸的不敢相信。
“小姐的聘礼中有一对金玉同心结，于姑娘不小心把它弄坏了，挨了好一顿打，然后就被调去厨房做厨娘了。”
唐毓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点了点头，唐毓的手挥得有些有气无力：“你去忙吧。”那丫鬟看唐毓这幅受了打击的样子，本想出声相劝，但却见唐毓猛地一转身，直接往小厨房的方向奔去。
一走进小厨房那个小院子，唐毓一眼就看到于昙正蹲在地上洗菜。今日琳阁并不会有宴席，想来这饭是为了给下人们吃的。琳阁的下人，钟连琳这么一嫁，除了带走陪嫁的，剩下的便是被分配到其他园子，或者打发些钱，让你走人。祖上三代都在钟府做下人的，自是出路要好些，可若不是，而在琳阁本就是三等下人的，出路恐怕便是三等中的三等。
一个端着水的家丁从外面走进来，见了唐毓站在门口，顿时脚下一哆嗦，翻掉了手中的水。水铺洒在地溅到了唐毓的裙子上，家丁一时慌了神，赶紧赔礼道：“姑娘，姑娘，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被这家丁这么一闹，小厨房里的人都出来看，于昙也抬起了头。本是青春年华的嫩肤上竟满布疮痍，甚至还有被烫伤的红印。四目相对之时，于昙手中的菜叶，无声无息，碎成几瓣。
于昙的房间也变成了十人一间的小房间，走进去时，正有两人在里面换衣服。见于昙推门进来，两人顿时大骂道：“把门关上！万一让人看见了怎么办？出去！”随着话落，一个鞋子还被扔了出来。于昙就像已经习惯了般直接将头往左边一偏，险险躲过。然后唐毓发出了一声惨叫。因为那鞋正好不偏不倚的砸在后面唐毓的脸上。
屋里的两人听见叫喊接着骂道：“叫什么叫？叫娼啊？把门关上！”
于昙赔了礼，连忙把门关上。看唐毓捂着额头，顿时慌了神，不好意思的拿出手绢替唐毓擦着上面的灰。见已经红了一块，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唐毓这辈子还没被谁用鞋子砸过额头，顿时一股无名火起，挽起袖子就要进门教训人。于昙赶紧拦到：“好了毓儿，这事儿是我的错，你别怪她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去别的地方说话。”
“我是替你不平！再说了，钟府有这样没规没距的下人，我有义务教训教训。”钟连琳即将出嫁，灵居也不必再忍琳阁。说罢唐毓将门推开，昂着头站在门口。
里面的人已经换好了衣服，正低着头整理，听见推开门的声音，以为又是于昙，连头也没抬就讥道：“叫娼叫完了？”
唐毓慢慢走了进去，后面的于昙一脸为难之色。拉了拉唐毓的袖子，被唐毓甩开。二人觉得不对，便抬起头来，见了是唐毓，顿时吓白了脸色，慌忙起身福礼道：“见姑娘礼。”
唐毓走到二人面前，看着屈膝无比恭敬的二人，笑道：“还是起了吧，我可消受不起你们的福礼。”
二人眼珠转了两圈，吞吐道：“奴婢······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不明白？这鞋是谁的？”唐毓将手中的鞋往地上一甩，声音顿时严厉了几分。
“是奴······奴婢的。”左边的下人声音都颤抖起来，说话已经吞吐。钟连琳一嫁，而她们又不是陪嫁，在没有分配之前，是属于无主子的那一类。虽然旧主是太子妃，表面上人们是不敢得罪，但是太子妃毕竟人一走，钟府发生个什么事儿，很容易就被瞒了过去了，钟连琳根本没有机会知道。更何况，得罪的还是灵居的这一位。
“你可知道你这鞋正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我的头上？既然你鞋子多，且不爱惜，那不如把所有鞋子都送给别人，也免得在你手里糟蹋了。”
那下人一听顿时软了一下膝盖，直直的就跪了下去。“姑娘，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奴婢不知道姑娘在外面，否则断不会如此。姑娘饶了奴婢吧。”
见到那下人这个样子，于昙再一次走过去拦到：“算了吧毓儿，这是我的错，我向你赔礼就是。”
“赔什么礼？你哪儿错了？”唐毓甩开于昙，对那二人喝道：“区区一个三等下人竟如此嚣张！今天是三小姐的大喜之日，你居然做出扔鞋子的晦气之事，这事儿说小了是得罪了我，说大了是得罪了皇家，到时就算要了你们的脑袋也是可以的！”
二人一听，跪着的人直接坐了下去，站着的人也跪了下去。脸色更是白了几分，都愣住了。唐毓见已经达到了效果，便将语气放正常了道：“我自会向大夫人申请将于姐姐分配到灵居，至于你们，今天的事我可以不告发，保你们一命。但是接下来几天，你们若表现不好，就等着挨罚吧。”说罢唐毓便拉着于昙出了屋子，走出了小环院才捂住肚子笑了起来。
于昙本还内疚着，见了唐毓的笑顿时明白了唐毓的意味，不由嗔道：“你还真是一点没变。白害我难过。”
“于姐姐，虽然我无意对她们如何，但教训一下总还是要的，否则岂不显得你我好欺负？”
于昙不再纠结于此事，只是唐毓刚才那句话着实让她吃了一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你刚才说要分配我去灵居？”
“是啊，进了灵居，就不用受这种罪了，有事我自会帮你。到时我们姐妹就可以在一起，不是很好吗？”在琳阁于昙之所以落到这个份上，无非是二人少往来，下人们便以为唐毓不会给她撑腰了。而主子们的看法却恰好和下人们相反。这样不上不下的境地，过着自然难受。
于昙咬了咬嘴唇，显出担忧来。“好倒是好，我也巴望着，只是大夫人未免同意。”
“大夫人那里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可是四小姐也要出嫁了。”
“三小姐出嫁很干脆，直接将手中的商号全部还给了钟府，所以琳阁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但是四小姐不同，她势必还会继续打理，直到怀孕为止。到时柳总管会坐镇灵居，所以你不用担心。”
于昙有些不明所以的追问道：“老爷不是一直防着四小姐的吗？为何此次会做出如此大的让步？”
“因为四小姐做出了更大的让步。他们的事儿复杂着呢，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我能保证你进入灵居，而且至少是个二等下人的头衔。”
于昙叹了口气，低了头去，抬头时眼睛中都还有些未消退的泪花。“谢谢你毓儿。”
“谢我做什么，这都是该做的。对了，我知你一向小心谨慎，怎的会弄坏了金玉同心结？”
于昙微微苦涩的笑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不提了。”
“不提？是不是又是申曲陷害的？”
于昙转过身去，摇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
“可你失掉了大好的机会。”
“不说了，都过去了。”
唐毓挠了挠头，觉得于昙简直是无可救药了。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到哪里去找这么好脾气的人。若是自己，怕是早就恼了。
前方九月寻了来，见到唐毓和于昙在小环院门口，赶紧走过来福礼道：“姑娘，可找到你了，主子们都正准备进宫了呢，小姐见你出来了，就知道你是来找于姑娘了，所以奴婢赶紧寻了来。”
于昙当初虽是一等下人，九月看在唐毓的面子上，也称她一声姑娘，但现在地位终究在九月之下，见了九月也便行了一礼。听了九月的话，便对唐毓笑道：“快去吧，别让四小姐等急了。”
唐毓也只好点点头，叮嘱道：“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就去找大夫人。”
“嗯。”于昙笑着应允，唐毓这才和着九月往钟府大门走去。
皇家排场，自是不输当初钟连明娶亲的恢弘，会宴群臣，群邀贵胄，今日来的任何一人拿出来，都是登得上台面的。送到库房的任何一份贺礼，不是价值连城就是别出心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