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失和

第164章失和

“滚……”

面色从铁青一瞬间转为苍白，苏媛指着门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字。

方如玉坐在那儿，面如金纸，紧咬着嘴唇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眼中的泪珠却一个接一个滑的急促。

“滚，我叫你滚，你没听见吗？自此以后，我只当没你这个女儿，我们母女情分已尽……秋彤，将她的包袱取来给她。”

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殿门外有些刺眼的日光，苏媛沉声说着。

听到“母女情分已尽”那句话后，方如玉瞬间崩溃，嚎啕大哭起来。

及至苏媛从秋彤手里抢过包袱，又将她撕扯着从圆凳上拉起来拖拽着推出逸馨殿，看着殿门轰的一声关起来，方如玉脚下一软，就那么瘫在了门前。

门外，方如玉哭的不能自已，门内，苏媛背靠着殿门滑落在地上，眼中的泪如泉水般汩汩涌出，心像是被人撕开了一般的痛。

她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要来收了自己吗？

可那人，为什么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疼了十几年的女儿？

为什么？

没有人告诉苏媛答案是什么，秋彤和秋霜心中悲怆，却也不敢上前劝慰，殿内寂静，连空气也像是停滞了一般。

不知哭了多久，方如玉站起身，佝偻着腰身，一步一回头的出了逸馨殿。

“这人啊，还是得自私些，事事处处都得多为自己考量。否则，瞻前顾后，赔上的便是自己的脸面，更甚者，还有自己的性命。”

方如桦的话还在耳边清晰回荡，方如玉却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空了。

本来打算在祁王府住三日陪陪苏媛，等到第三日再下毒，等母亲死了，只要她咬死不松口，苏馨到底是怎么死的，细枝末节便无从考证了。

可是，打从进了逸馨殿，母亲的字字句句都在为方如慧打算，方如玉的一颗心，便像从暖炉里拿出来丢进了数九寒天的冰窖里一般，从头顶冷到了脚心，鬼使神差的，就做出了这样的事。

可是，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那是生她养她，十月怀胎后教她识字教她读书，还教她抚琴绣花的母亲啊。

眼前浮现起了一张明媚的笑脸，那是年轻时的母亲。

那时的母亲，还是江北祁王府的侧妃，地方官家眷前来王府拜见祁王府，送来的一匣子玛瑙簪子里，她一眼就相中了那只紫色的。

方如萱是嫡女，当时才五六岁，根本用不着那么明艳的簪子，可是，架不住她母亲是祁王妃啊，苏馨甚至都没问问她们的意思，就将粉色和紫色的挑出了留给了方如萱，送到自己屋里的，是一根翠绿色的簪子。

好看是好看，可相中了那根紫色的，绿色这跟，便像是花园里被太阳考卷了的狗尾巴草。

方如玉记得，为了那根簪子，她闷闷不乐了一整日。

第二日，母亲献宝一般的，捧出了一匣子的玛瑙簪子，五颜六色的，比苏馨手里那一盒还漂亮还精致。

那时的母亲，漂亮，又骄傲，虽然只是个侧妃，可为了自己和一双弟妹，却不服输的跟她自己较着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