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明志

第160章明志

“父亲，母亲做了什么，您要这样对她？”

暖香殿内，沈妃带着丫鬟们摆菜，祁王坐在书桌后提笔写着什么，院子里响起了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紧接着，方如慧掀开帘子冲进来，目光找到祁王的方向后，跑过来不忿的问道。

事情只审了一半，苏媛就晕死过去了，祁王只得作罢。

午后，方如萱将绿澜等人召集到寒芜厅，询问她们是否愿意回到祁王府来，毕竟，那些人中大半都是当年服侍过母亲的忠仆，祁王府有责任为她们养老送终。

绿澜曾经是伺候芳妃的，从江北祁王府逃出去后，没过多久就被柏氏的人寻到了，有下头的管事照拂，这几年嫁了人生了子，小日子过得也算不错，她便不打算回来了。

其他一众人有些是苏媛当了祁王妃以后被逐出祁王府的，有些，是江北祁王府遇难后往京城迁移时被处理的了，这几年东奔西走，还要躲避苏媛事后反应过来后的追杀，着实辛苦极了，如今能回来服侍旧主，自然感恩戴德的应了下来。

方如萱为此又特地去了一趟苏府。

这些人，自然是柏氏派人寻来的，找到后悄无声息的安排在了城郊的庄子里，只等着今日出来作证，让苏媛无可辩驳。

本就是祁王府的仆从，如今祁王府愿意接管，柏氏自然没有不愿意的，当即就将那些人的身契都取出来交给了方如萱，再回到王府，方如萱便将那些身契都给了陈玫。

从逸馨殿出来后，祁王亲自发话，逸馨殿内再不许人进人出，算是彻底将苏媛软禁了起来。

早晨被放出逸馨殿，方如慧以为，祁王发了火，最迟午后逸馨殿的禁令就能被解除，没想到，等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

祁王放下笔，抬眼看着方如慧，好久都没有说话。

方如慧却觉得，父亲的目光像是无声挥出的皮鞭，一下一下的击打在了她的心上。

可是，究竟母亲做错了什么，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父亲就这样纵容长兄和方如萱，任由他们践踏母亲的尊严？

方如慧的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反抗。

祁王从心底深处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孩子们出生的那几年，他一心扑在江北那繁多又琐碎的政务上，所以，他没有给孩子们讲过故事，也没有带孩子们出府去踏春郊游过，便连孩子们的启蒙教诲，都是苏馨一手安排寻的德高望重的先生。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方正浚不是照样顶天立地，方如萱不也温柔聪慧？便连见了自己大气都不敢吭的方如兰，也像一朵小邹菊一般娇羞可爱，怎么苏媛诞下的三个孩子，却都成了这样？

嫁人前的方如玉，温婉大方，可如今呢，只知道怨天尤人。

方正儒胆小怯懦，贪图享受，而面前的方如慧，从前的任性刁蛮，经历了被关在逸馨殿的这些日子，却还是一点儿自高官进都没有，依旧觉得什么事都是别人的错。

心中有些悲怆的轻叹了口气，祁王放下手里的笔，看着方如慧轻声问道：“你可曾想过，你母亲被关在逸馨殿的这些日子，你兄长和姐姐，为何不为你母亲出头？”

不管是在谁家，便是个妾侍被主母关了几日的禁闭，妾侍的孩子就是不敢当面顶撞嫡母，也会迂回曲折的找父亲或是祖母出头，可苏媛是祁王妃，被方正浚下令软禁在逸馨殿那日，她没有反抗不说，一直在府里的方正儒，也似是不知情一般。

这一个半月，除却方如玉来看过一回，方正儒连面儿都没在逸馨殿门前露过。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方如慧低垂着头仔细的想着，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祁王已经从书案后走到了门前，唤来了大管家，“将五小姐送回她屋里去，另外，递个条子到内务府，让他们选派个教养嬷嬷过来教五小姐规矩，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才许出院子。”

这是，要将她也软禁了？

方如慧叫嚷着，想扑上去抱住父亲的腿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可箍住她的那两个婆子手像铁铸的一般，让她动不了丝毫，方如慧就那么被拉出了暖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