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沉冤

第365章沉冤

“王上，臣妾伴驾二十余载，自问小心谨慎，四皇子早夭，臣妾心中的痛，无人能够体会，好在王上怜惜，臣妾才有了九公主，有了今日。王上，臣妾的为人，难道您不知晓吗，如今，任由太子和太子妃这般胡乱揣测，给臣妾添了这许多莫须有的罪名，臣妾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宁愿一死以证清白。”

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花，陆如妃跪倒在地，说的悲戚。

曜王却不耐的摆了摆手，“人证物证俱在，你要朕如何信任你？等太子妃说完，你若是还有疑问，大可反驳，朕不会是那黑白不分的人。”

曜王开口时，陆如妃神情一缓，再听到说有人证，身子瞬间一僵。

一旁，方如萱抓住时机，开口说道：“如妃娘娘不必急着辩白，等我说完，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大可以说出来，我是晚辈，怎么也不敢在这样的事情上往你身上泼污水的。”

说罢，见楚源点了点头，方如萱转身看着周王后，徐徐开口，“宁嫔自进宫以来便荣宠不断，王后娘娘心里恨之已久，所以，在知晓了陆如妃和长安候府之间的渊源，又查到了长安候府与宁嫔之间的联系后，便动了心思。”

打从陆如妃进了乾安殿，周王后便一直一语不发，此刻，依旧如此，不知道是默认了，还是不屑开口。

“宁嫔与长安候府的书信，到底于理不合，毕竟男女有别，又相隔宫门，所以，每逢送信，走的都是宫中私下的路子。其实，这在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做的隐秘些也就罢了，更何况，宁嫔心里坦荡，所以，这件事的严重性，她自始至终都没放在心里。也正因为如此，给了王后和如妃可乘之机。”

“宁嫔最后一次送信出宫给长安候，便被王后的人截了个正着，可是，信里根本没有私情一类的东西，即便闹将出来，也只能说宁嫔不守宫规，以父王对宁嫔的宠爱，怕是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根本伤了不宁嫔的筋骨。”

“所以，你们便想到了栽赃嫁祸。”

一锤定音的说着，正逢陆如妃看到最后一页纸，眼见她身子轻晃了一下，面如死灰，方如萱再回头去看楚源，便见楚源的眼中，已经积聚起了浓重的阴霾。

说到这里，再有方如萱搜集起来的那些笔录口供，事实已经大抵清楚，方如萱便再未往下说，走到楚源身边坐了下来。

内殿里一片死寂，除了韩贵妃和方如萱神色还算正常，其余四人，曜王和楚源皆是一脸愤怒，而周王后和陆如妃，面色苍白无力，似是瞬间苍老了一截。

“都是朕的错，朕的错……”

喃喃的说着，曜王浑浊的眼中，满是愧疚自责，“事情发生的时候，朕是不信的，可是，人证物证摆在眼前，朕却不得不信。及至她留下血书，抛下早产的孩子决绝离去，朕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想起了当年的事，曜王的话语中满含沉痛，却像是不敢面对楚源一般，只无神的望着身上盖着的明黄色锦被。

宁嫔人如其名，性格柔弱宁静，不争不抢，如桌上花盆里静静开放的睡莲，也正因为如此，曜王对她的疼宠胜过旁人。

可是，临到最后，那般柔弱的宁嫔，却用那样决绝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样的冲击，怕是谁都承受不了的。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抬眼扫了一眼周王后和陆如妃，曜王沉声问道。

周王后不答，似是已经默认了自己的罪状，倒是陆如妃，匍匐着朝前几步，一脸不忿的辩解道：“王上，臣妾也是迫不得已。可是，臣妾绝没有做过对不起宁嫔妹妹的事，否则，她离去之前，又怎会将尚在襁褓中的太子托付给臣妾？王上明鉴啊……”

陆如妃话音落毕，周王后的唇边，浮起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如妃的意思，当年的事，是本宫逼迫你那么做的？”

陆如妃一句“迫不得已”，挑起了周王后的不满。

目光瑟缩的低垂下头，陆如妃低声说道：“是娘娘对臣妾说，绝不能让宁嫔上位成为贵妃，也是娘娘布置了后来的一切，臣妾虽知情，却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宁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