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展信悦
将信送走后,言郗才拆开蓝阳来之前收到的信筒。
信中几乎都是站在她的角度对候选进行的分析,他看出了她内心的选择,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还是根据寄过去的图,给出了有效的意见。
明白自己心意后的言郗翻出了之前的信件,再看这些的来信,才发现他是如此的懂她。
隔天,言郗拉着蓝旗去到了房山,将伏原给她的建议跟蓝旗说了后,兄妹二人结合实际情况,在位置上做了些许改动。
决定好后就是房山后,言郗安排人先和村民沟通,蓝旗就归属问题等前往当地县衙。之后土木进场,开始一番大干特干。
伏原收到言郗来信时正在寝殿休息,福喜公公急冲冲的进去,伏原还以为是益州僵持的战局有了新的近况。
当福喜公公将一个信筒拿出来的时候,伏原脸上满是严肃又冷冽。
坐在床榻上,随手披了一件衣服就准备拆开信筒,却被福喜公公拦住了。
“陛下,不是益州的战报,是扬州来的。洗把脸了在看吧。”很明显,福喜公公以为是扬州传来的不好的消息,因为暗卫送过来时说了句,夫人非常着急。
伏原一听是扬州的来,立马起身,接过信,正准备拆,想到福喜公公话语间带着急切和担忧,还是用冷水醒了醒神。
接过福喜公公已经拆好的信,对着福喜挥挥手后,伏原在床榻边坐下来,对着烛火看了起来。
这封信伏原看了一遍又一遍,却还是不敢相信上面的内容。
只见上面写着:
展信悦,对年未见,君可身体康健否。
今与侄谈及君,猛然惊醒,才知郗当年早已心悦于君,然郗今日才方知。
君之心意,今日方知重量所在,愧对于君,望君谅之。
昔日之事,不悔,但任遗憾未见君最后一面。
如今虽分隔两地,亦不悔,君有鸿鹄之志,儿女情长不过锦上添花。
望君得偿所愿,那时,郗于江南定然叩谢诸天神佛,为君祈福。
郗记于建业。
天色渐明,伏原维持着看信的姿势坐了大半夜,就算信上是言郗的笔迹,他还是不敢相信。
短短一百来字,却让伏原感受到二十多年都未感受的情绪,初始的不可置信,接踵而来的欣喜,后来觉得这或许只是个玩笑,到现在才稍微接受这个事实。
这日的朝会,大臣们发现龙椅上的天子,经常走神,就算被不识时务的御史打断,也没有凌厉的眼神扫去。
人精一般的大臣们,赶紧抓紧机会提出自己的建议,高台上的天子好说话的机会可不多。
虽然伏原做皇帝的时日还不长,大臣百姓没人说过他做的不好,但常常有人称呼他为暴君。
虽不至于固执己见,日常也未发现有暴虐的喜好,但底线是一触即死,对待不干实事的大臣可谓是不近人情。
这日的朝会可谓是伏原登基这一年以来最为轻松的了,今日这个大殿内的人,心情都是愉悦的。就连大臣下朝吃早膳的偏殿内都是一片祥和。
阿九这日当值,等朝会结束时,跟着伏原一并走进了上书房。
“阿青去益州之后,你就不经常来上书房了,今日怎么跟着我进来了?”
阿九摸了摸鼻子说道:“三哥你这话说的像我没陪着你一样,我当值可都是陪着你的。”
顿了顿又说:“上书房是你与大臣谈事的地方,我又没有参与朝政,自然不能经常进来。”
伏原在一旁的软垫上坐下,招呼阿九道:“吃过早食没,陪我用一个吧。”
待宫女将膳食布置好后,伏原复又问道:“那你今日跟我来是有朝政咯?”
阿九刚咬了一口胡饼,艰难咽下后,说:“不是,我看今日大臣都有说有笑的走出来,想来问问陛下今日是不是不太高兴。”
伏原给阿九倒了杯茶后说道:“这话应该是阿青吩咐你的吧,他应该是叫你来看笑话的吧。”
喝了茶后,阿九没有之前哽住的感觉了,才说道:“什么也瞒不住三哥,青哥走之前确实跟我说过,但今日确实也是来看看你,是不是被大臣压制住了。
但是看三哥你的神情,不太像,三哥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整治大臣的主意啊?”
“大臣今日这般想必是因为我今日没有反驳他们吧。”伏原微笑的对阿九说。
“三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你高兴的事情?你现在的表情,被青哥看见了,又要说你不值钱了。”
“自然是好事,言郗她给我写了封信,说她心悦于我。”
“啊?确定不是寄错了,或是被人胁迫所写。”阿九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里话,反应过来后立马站起来,在伏原下首跪下,“臣知错。”
伏原扶起了阿九,有点疑惑的问:“是不是姑姑姑父又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没外人在,不必如此。”
阿九在伏原旁边的地台上坐下,一腿支着,另一条腿伸直,很是落寞的说:“不怪阿爷阿娘,族中的长辈对她们说了些什么,怪我没有提携族人。爷娘无法,让我好好当个臣子,今后不得与你太过亲近。”
伏原也学着他的坐姿坐在地台上,“姑姑姑父通情达理,自古忠孝难两全。你可愿随我去益州?”
阿九疑惑的问:“去益州?三哥你要御驾亲征?大臣不会同意的,再说了朝中还未稳定,谁来监国?”
“让父皇出来顶一段时间吧,他现在日子过得太好了,也是时候帮我分担一二了。小四小五也能抗事了,现在就差了你。
早点结束益州的战局,我就能早点去看她了,不能在知道她的心意后还无动于衷吧。”
“三哥我们何时出发?”
“再过几日,让那帮大臣在开心几天。还得先去搞定阿爷。”
翌日,伏原来到了太上皇住的泰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