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离心

言郗回到卧房后，一直在思考怎么吵架才能既能达到目的，又能不让自己吵着吵着失了度。

听见伏原进了前厅，言郗布置好战场，切换到战斗状态。地上丢的今日穿的外衣，她坐在小塌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夕阳。

伏原进来看见的便是这一幕，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无悲无喜的脸上清晰的能感觉到悲伤。

言郗听见声音，适时的转过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回到光亮中，这一刻的她好像要随着夕阳的落下而消失。

伏原感觉言郗好像快要不属于他了，她终将离他而去。他必须做些什么，藏起来，要把月亮藏起来。

伏原忍受不了这种落寞，出声打破，“我知道跟你没关系。”

“你根本就不信我。我做了这么多，你依旧不信我。我累了，你走吧。”

“我没有不信你，只是，只是不能让阚归义太过难堪。他暂时还不能动，我定会为你报仇的。”伏原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跟我没关系，他也没有得逞，这种事情我经历的多了，无所谓了，不重要的。”

伏原听着言郗的话，被刺激的口不择言，“你居然无所谓吗？谁都可以吗？你为了我做了许多，那我做的这些呢？”

“你做的？你记不得你做了什么吗？你囚禁我？大牢里，蒹葭院，黑屋子，这些都是你做的。你做的这些和今天的阚归义有何区别？他起码没有精神虐待，你呢？”

“是吗？你喜欢那样对你的吗？好啊，我成全你。”说完抱起言郗快步走到床边。

言郗慌了，这个结果她没有料到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伏原将言郗丢在床上，“干什么？干你喜欢的事啊！”说完俯身下去。

男女之间，有天然的实力差，言郗挣扎不过，只能被迫承受。这一晚，几乎是单方面的凌虐。

事后，言郗半趴在床上，身下是合不拢的双腿，腰上的指印和背上的咬痕交相映在墨蓝的床铺上。

清醒过来的伏原，看着这幅场景，逃命似的奔出卧房。

西林一人进去给言郗清理的，她后来回忆这一幕，说，只感觉浓浓的死意将自己包围。

这一局，言郗赢了，用一种很自损的方式取得了胜利。阚归义这个时机来得正是时候。只是没想到抓回来可能会承受的折辱，会在这个时候得到。

言郗想，她和伏原之间，完了。

不管这半年他们之间是否真的有情义，现在都完了。

可是为什么她会难过呢？

昨晚正院的动静府内的下人没多少人听见，但伏原落魄的从正院走出的场景，不少人都看见了。

不过半天，府内上下都在传言郗因为昨日偷人被主上当场捉住，怕是已经被主上厌弃了。

“你是没有看见主上从正院出来时那副表情，天塌了一样。”厨房里，一个婆子说道。

“真的呀，那位真的偷人了？凉州还有何人能比得上主上，也是个眼神不清的。主上对她还不好吗，要什么给什么。”另一人搭腔道。

“可不是嘛，所以啊，长得漂亮有什么用。”

伏原从正院出来后，出了府，寻了一个酒坊，喝到了白日。

酒坊的小厮看他散乱的头发，没穿好的衣裳，最初以为是他是与人偷情被发现后，打出来的。看他穿的衣裳不便宜，便由着他喝。

只是要打烊了，他还是坐在那里，只顾闷头喝酒。小厮走过去好心劝他回家，没钱付酒钱可以留个地址，明日东家自会派人去取，不用担心。

被他赤红的眼睛盯着，小厮赶忙跑了。小厮搞不定只得请出东家，东家也算见多识广，让小厮不用管，只管照顾好就成，明日会有人来付酒钱。

小厮陪着这位大爷熬了整夜，期间伏原只在没酒了说过一句话。人也还算酒品好，没有砸酒壶，也没有大吵大闹，就是在安静的喝酒。

只是看着天色渐白，他还是没听，小厮都不禁担心了。

好不容易等到早食摊都关门了，终于来了几个人将他接走了，还好心的多付了酒钱。

小厮心想要是所有客人都这么讲理就好了。

元青看着伏原这么模样也很头疼，堂堂一州之牧，就这么出现在酒坊，还喝了一整晚的酒。

掀开帘子，对着空气说，“通知阿九他们人找到了。”然后对马夫说：“去州府。”

将人送到州府正院的卧房，刚准备进门，伏原看清地方后，应激了。打到周围的侍卫，跌跌撞撞的又往外跑。

“唉，唉，又跑什么啊，都站在干嘛，追啊！”

好在喝多之后，伏原的速度变得迟缓，侍卫很快追上了伏原。

元青跑过来，问管家：“怎么回事？卧房不能进？”

“现将主上送去正松堂安置吧。”将伏原扶进正松堂的卧房之后，管家才对元青说：“不满六郎，主上和言娘子昨日发生了一些争执，伺候言娘子的婢女早上来回禀说，一片狼藉，惨不忍睹啊，人现在还未醒呢。”

“什么？怀安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啊，怎的就……，人没事吧。”

“大夫来看过了，伤都是皮外伤，只是需要养几天。”

“他伤的人，怎么还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了。”

“想是，自责吧。主上对言娘子的喜爱，都是看在眼里的。昨日我隐约听见，言娘子说了一些伤主上心的话。”

“他们为何会吵架？昨日发生了什么？”

“派去北街问询的人回话说，言娘子差点被阚都护轻薄，幸好主上赶过去及时……”

“什么？这厮居然敢动怀安的人？”

“六郎，能否让老夫说完你在动怒，都两个孩子的爹了，怎么还跟阿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