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这次真的说再见了

在与所有的藏品都告别后，言郗就要准备去积香寺了。

临走前，她忽然有了一种想见伏原最后一面的感觉。如果他们之间的开始不是始于赏赐般的做妾，会不会不一样？

平心而论，如果不谈前因，伏原待她很不错，给足了她体面，旁人也不是瞎的，那些贵妇人为什么对她一个妾这么好？跟他的态度有很大的关系。

虽说一开始是准备以妾的身份进府，但是被抓回来后，在没有人提起过这回事。这也是为什么言郗敢再一次跑的原因，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是自由人，不是谁谁的宠妾，也不是谁谁的夫人，只是她，只是言郗。她想要的也一直是一个自由的言郗，不被束缚的言郗。

自然，除了不能离开他，言郗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爱意，自然流露出的爱意，没有杂质的爱意。放在后世，这独一份的爱意，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伴侣。

只是爱情这玩意儿，伤人不得，伤己，一击即中。

言郗去了一趟前院，只看到管家在，问道：“庚叔，他……最近过得好吗？”

“夫人？您问主上吗？主上最近挺忙的，过得好不好？这，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有一段时间没回府了，生活上不至于太差。要我帮您去信吗？”

“不必了，既然挺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

“哎，夫人，夫人，等等。”

言郗转过身来，疑惑的问管家：“庚叔，还有事吗？”

“唉，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何突然就这样了，主上他……”

“庚叔，不必多说了。对了，我过几天要去一趟积云山，可能要去两月左右。”

“这么久？”

“我父母的忌日要到了，想去给他们做一场法事。”

“好的，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您尽管来找我。”

“好，那我先回去了。”

言郗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前院书房的方向，转身，毫不犹豫的走向夜色中。

管家看着言郗的身影，忽然感觉她这一走，像是要一直走下去。

回到偏厅，言郗想，终究还是见不到了，只是有一点遗憾罢了，真的见到了又能说什么呢？说不定还会让他发现，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后面几日，言郗去了一趟店里，在言娘子的客栈吃了一顿饭，约着黄夫人几个听了一场戏。

七月中旬，已到酷暑，幸得，山中还算凉爽。这日清晨，言郗与玉萝坐上了前往积云山的马车。

言郗想起第一次见到伏原，是一年前的七月，早知如此，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去找那劳什子的番椒。

“玉萝，从今天起，就是新生了！”言郗看着越来越远的姑臧城，说道。

“娘子说什么呢，我不太懂。”

“不懂也没关系。给你，这是你的身契，收好了，你是自由身了。”

玉萝吓得立马跪下，带着哭腔对言郗说：“娘子，我是犯了什么错吗？你不要我了吗？”

“傻不傻，给你你就拿着。”

“真的给我吗？那我还能跟着娘子吗？”

“可以，可以。”言郗只能先安抚她。“你不识字，但是我教会了你算账，有机会你一定要去识字。在店里这么久了，会不会做生意了？”

“会一点，但是离娘子差远了。”

“会一点今后也是一条出路不是？到了，我们走吧。”

既然说了是做法事，言郗也真的让寺中给死去的双亲做了一场法事。寺中人纳闷为何摆了四个牌位，言郗没有多做解释。另外两个是祖母和十岁的十七娘啊。

“虽然我和十七娘都没有见过你们，这也算尽了身为子女的孝道了吧，不知道你们在战场是否会挂念家中的女儿和母亲呢？十七娘的祖母待她很好，祖母去世的时候你们也没有回来过，你们也一定不知道孝堂的冷清吧。也不知说这么多，你们能不能听见，我本是个无神论者，但还是希望你们团聚，老人走的时候一直念叨着你们，如果团聚了，对祖母好一点吧。”

言郗给三个有名字的牌位各上了一炷香，又走到那个没有名字的牌位下面，将它拿了下来，放在自己面前，像是对待朋友一样。

对它轻轻诉说：“”十七娘，没人知道你已经不在了，只有我，一直没有祭奠你，在底下很穷吧，这次多给你烧点钱啊。对了，你找到你祖母了吗？多好啊，你还有亲人。在哪边要过得好，知道吗？”

将牌位摆回去，给她点了一柱香，却见飘荡而起的氤氲围着她飘了一圈后飘向祖母的牌位。

言郗不自觉的哭了，看着围绕着她的氤氲，她跟着转了一圈，哭得更凶了。

殿中诵经的和尚听着哭声睁开眼睛，看着这场景也停止了诵经，双手合十，默默的为言郗祈福。

法事做完后，回到禅房，言郗收拾好包袱准备等到能看清路了，就从小道去后山。收拾包袱的时候，玉萝看见了，“娘子你要走了吗？”

“玉萝？你还没没睡呢。是啊，要走了，我还准备待会儿去找你呢。”

“娘子要带我一起？”

“你愿意吗？”

“愿意的，当然愿意。娘子我们何时走？”

“大约卯时左右吧。”

卯时未到，两人已经悄摸到了后山。玉萝紧紧跟着言郗的步伐，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从后山的小路翻到山的另一边。

走下山，言郗在山脚的石阶上休息，等着林家的商队过来。

没一会儿便看到了商队的影子，言郗带着玉萝上了准备好的马车。

“娘子，这是哪里啊？”

言郗没有回答，反倒问起玉萝：“你早就知道了我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