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背叛了红旗下的誓言

听完伏原在西域的事迹，言郗很明显重点跑偏了。

“这么说，其实你很了解西域咯。我有点不能接受。”言郗一副仿佛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

伏原看见她这副样子，心想，还好思绪转移了，只是怎么关注的点跟我预想的不一样。“哪里不能接受，缘何不能接受。”

言郗懊恼的说：“我一直以为我了解的东西肯定比你多，因为我去过。你一个洛阳的世家子，怎么可能见识过大漠落日圆的景象。我一想到我就沾沾自喜，结果呢，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哪有，我们了解的肯定不一样。你去西域一般去什么地方？”

“市场和酒楼，还有客栈。商人去哪我就去哪呗。”

“我就和你不一样，王宫，州府，军营。”

“你在炫耀你能进王宫？”

“并不是，因为军务在需要在这些地方处理，你去的地方也是你的需求所在地。所以啊，虽然我们去过同一片土地，但是我们看到是不同的风景。我也不会比你多了解这些国家。”

“是吗？可是你都去过，我只去过小部分，我不满足，我也要走完。”

“深入底层人之中才能看见一个国家，或是一个州是否治理的好，民生才是国家的基础。这些我也是坐上州牧才知道的，你就不一样了，你早早的就知道去哪里才能看见最美的风景。所以，应该是我羡慕你。”

“那好吧。其实我就是自负。”

“现在想尝尝鲜花饼吗？”

“那，尝尝？”

言郗低落的情绪白天不太能看得出来，只是一到夜晚，特别是独处的时候，她常常情绪低落。

得过心理疾病的人都知道，初期身边人的关心是很有用的。但同时，会对对方产生不一样的感情，或是感激，或是愧疚，或是喜爱。

至于言郗呢，她把伏原当助眠药。

睡不着的时候，翻身就缠了上去，在黑暗中寻找对方的唇，吻上，手不知觉往下移。

一番折腾下来，会得到让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渐渐地，言郗又回到了逛街，淘宝，做生意的美好日子。

是的，经过了这次意外，言郗达成二级成就，不但能自由出府了，还能做生意。

她虽然不能继续跟舞姬、伶人、花娘做生意了，但是她与商队合作，将洛阳乃至更远的扬州的精美物件，运来凉州。

要知道，逛街只能遇到一些人，做生意，可是能培养自己的人。

言郗是在一个晴朗的日子再一次发现自己又一次背叛了自己。

这天，店里暂时没什么事情，她带着西林去了北街吃古董羹。大街上，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被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的马踩踏致死，老人的孙子所告无门，反被公子指责是他们先惊了马，叫嚷着没让爷孙赔钱已经是仁慈了。

尽管周围有人看见是公子的马将要踩到老人的时候，一旁的孙子已经拉着爷爷往旁边退了好几步。但是公子看到人都时候，并没有勒缰绳，任由马冲向老人。可是不管孙子怎么求周围的人，依旧没人站出来作证。

言郗在楼上只看到了老人孙子跪地求人的画面，公子早已经纵马远去。

在了解到情况后，言郗第一时间想的是这对爷孙真是可怜，去衙门怕是也没有人受理这个案件，这种情况只能自认倒霉。

晚上回府的时候，伏原讲起白日接到一起报案，武威首富的儿子当街纵马，踩死了一个老人。

言郗才想起这件事，她怔愣了一下，愣愣的问：“那，可有人受理？事情后来如何了？”

“自是有人受理，是一位在对面酒楼的姑娘看见了全过程，带着老人的孙子前往府衙报案的。当事人和受害人都在，周围也有人作证，凶手已经入狱了。”

“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首富曹伯远亲自到府衙找我求情来着。”

“你，没有帮他吗？”

伏原伸手捏了捏言郗的脸，“想什么呢，当街致人死亡都能放过，当大宣律法何在呢！”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是首富，你今后没有需要他的地方吗？不救他儿子，不怕他今后作壁上观？”

“一个小小的武威首富而已，这都拿不下，如何成就大事。我去书房看军报，陪我吗？”

言郗还在怔愣着，“啊？你去吧，我待会儿来。”

言郗还沉浸在孙子真的帮他爷爷讨回了公道之中，自言自语道：“酒楼的女子帮他报的案，酒楼的女子帮他报的案。”

她想到了自己是怎么说的，算他们爷孙倒霉。

她背叛了红旗下的宣言，她视人命为草芥，她是金钱的傀儡，是权势的狗。

不过区区几月，她已经沦落了。

尽管她的计划实施的很顺利，上次的意外反而帮助到了她，她已经初略的绘制出姑臧城的地图。

但是她在做计划的时候，的确忘记了最重要的一步，叫做，如何守住本心。

她本就不是一个完美的人，身上很多小缺点，自负，骄傲，与人交往从不交心，一直视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坚信这样才能守住本心，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结果却是在交锋中，被敌人所同化。

作壁上观，无视律法，没有仁心。

这吃人的世界，到底如何才能生存。言郗仰头发出质问。

伏原看完军报回房，看见言郗还坐在原地没有动过，“怎么了？一动不动的，脚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