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谎言

第243章谎言

欧阳眳淡然一笑，“公主冰雪聪明，又岂会不明白。”说罢，他摇头叹息，“朕自问对梁河，对老五老七他们一直不薄，不曾想他们竟然狼子野心，这会儿更是联起手来对付朕，想要夺朕的帝位，实在令朕失望。”

果然出事了……

秦筝在心里叹息一声，漠然道：“是当真不薄还是别有用心，陛下心中最是清楚不过。”

欧阳眳眸光一寒，随即很快恢复了温和之色，“看来公主对朕误解甚深。”停顿片刻，他道：“其实朕一直想与公主好好说话，无奈被梁河这个吃里扒外的贼子阻挠，直至今日才见到公主。”

“梁总管……怎么了？”几经斟酌，秦筝还是忍不住问出这句话。

“公主放心，朕暂时还不会要他的性命。”在示意秦筝坐下后，欧阳眳接过宫人端来的茶，亲自递给她，“这是采自雪山顶的雪莲花茶，有舒经活血的功效，最适合女子饮用。”

“多谢陛下。”秦筝接过茶盏却不饮，“陛下特意召我过来，想必不只是为了饮茶那么简单。”

欧阳眳浅浅的笑了笑，“倒也没什么，朕只是想不明白，公主为何会选择辅佐老五，只因为他救过你性命吗？”

秦筝举目迎向他，缓缓道：“若我不助荣王，不出三年，他必遭陛下杀手。”

欧阳眳淡然道：“那是他咎由自取，明明无才无德，却妄想帝位，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秦筝摇头道：“论才，五王并不输陛下，论德，五王仁义心肠，赏罚分明，更在陛下之上。”

欧阳眳脸颊微微一抽，冷眸道：“公主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陛下以为，今日南靖不定，根源在荣王，却不知，这一切，皆是陛下一手所为。”

“哦？”欧阳眳冷声道：“朕洗耳恭听。”

“若陛下朕听得进去，又何至于如此。民与民同心，则家安之；君与民同心，则国兴之。南靖之所以能有今日之昌盛，就是因为历代南靖皇帝与民同心，将民心民意摆在第一位，忧民之忧，乐民之乐。可是到了陛下这里，却是高高凌驾于百姓之上，在陛下眼里，百姓只是供您驱策的蝼蚁，根本就不会也不屑在意他们的喜怒哀乐。不止是百姓，就连您的手足兄弟也不例外。贤王是第一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如此心狠手辣，难怪赢帝不肯将星辰变传给你。”

欧阳眳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当面指责，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秦筝淡然道：“陛下与太后所做作为，早已是天怒人怨，我不过是将实情说出来罢了。”

她的话令欧阳眳脸色越发难看，寒声道：“朕不管你什么实情，朕只知道，只要老五死了，一切都会恢复原样！朕是一个惜才之人，只要你归顺于朕，过往之事一笔勾销。朕还可以答应你，覆灭东篱，重建吴国，让吴国与南靖一起长存于世！”

夏光蓬勃灿烂，穿过薄薄的窗纸照在欧阳眳的脸上，明暗交错之间，犹如一半阳间一半阴世，说不出的诡异。

秦筝轻轻一笑，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谎言，“只怕江山一统之日，就是我命丧黄泉之时，又何来的重建吴国，何来的长存于世？陛下不必白费心机，我此生，只会辅佐一人，那就是荣王。”

“只辅佐老五一人是吗？那看来……老五是非死不可了！”汹涌澎湃的杀意从欧阳眳的话里透出来，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甚至嫉妒过一个人，偏偏这个人还是他一直以来看不起的欧阳昊。

秦筝随手折了一朵供在花瓶中的木槿，递到欧阳眳身前，“花开花落无间断，春来春去不相关。无论陛下今夏如何攀折，来年都会再长出一样的花来。这是天地间永恒不变的规律，纵使陛下为天子，也无法改变。”

欧阳眳挥手将她递来的花拂落在地，冷笑道：“谁说改变不了，只要将那根茎拔出来一把火烧了，莫说来年，就是再过百年千年，也休想长出花来。”

“陛下自以为刨土毁根就可永绝后患，殊不知在此之前，种子就已经飞去别处，重新生根发芽，开出比今夏更灿烂的花朵，到时候又该如何？”

欧阳眳冷哼道：“那就把所有木槿都刨出来烧了，朕看它还怎么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