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将军徐越
这日,姜晚出了趟门,走的时候好好的,归家时险些回不去了。
几匹高头大马停在那里,不远处还有手持兵器的军汉守在春花巷巷口,不让随意进出。
这些军汉膀大腰圆,身形健硕,双眼含煞,一看便知是见过血的。
地上还有一地鞭炮红纸屑,跟刚办完什么喜事似的。
姜晚一愣,迅速想到,难道是徐越?
如是想着,姜晚快步往前走,却被守着巷口的将士拦住了。
“什么人!”
“干什么的!”
军汉的洪亮威声着实具有恫吓作用,姜晚吓得咽了下口水,说自己就住在春花巷,想回家。几个军汉目光审视地盯着她,“哪一家的?”
姜晚才欲说明,就听见巷子里头的小鱼高声喊她,“阿晚姐姐,你回来了。”
见有街坊作证,军汉没有为难她,放行让她过去。
姜晚快步通过,走向小鱼。
巷子里还有其他街坊,不过慑于军将威仪,大家都守在门口处,没几个人敢出来,只是忍不住好奇张望。
小鱼瞥了眼后面威风八面的军汉,都不用姜晚问,她就开始迫不及待叭叭叭了,“阿晚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家里来贵客了!”
“是个好生威风的军爷,骑着高头大马,是后面这些人的头儿。
那人好大排场啊,咱们县的县太爷什么的都来了,几乎挤满了咱们这条巷子,对了,还有锣鼓唢呐什么的,不过很快都被军爷赶走了。”
姜晚看着眼前的逼仄小巷,都不敢想象那场面有多么滑稽。
“然后呢?”
“然后那位军爷就去了你家,听说那军爷是香遥姐姐的丈夫,可香遥姐姐自己说不是,还关起门来,要将人赶走。”
“咦,有这事?”
“是啊,现在那军爷还守在门口不肯走呢。”
姜晚抬眼往自己家门口望去,遥遥是看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守在门口,不住往里头探望。
徐越被挡在柴门之外。
这柴门简陋稀疏,斑驳痕迹,这样的门寻常小贼都防不住,更别说防他这个战场上冲锋陷阵的虎贲之将。
他稍一使力,这门便能应声倒下。
徐越不是不想这么做,但想到若是如此强蛮作为,只怕更惹妻子不快,当即便不敢造次,只能站在门外抓耳挠腮。
今日之状,与他想象的实在是大相径庭。
他原以为自己这番衣锦还乡,迎接他的是妻子喜极而泣的相拥,未曾想还未等进家门,就被先泼了一盆冷水。
妻子改嫁了!
“……也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做活摔断了手,那黑心的东家非但不赔汤药费,连该给的工钱都扣下了。
家里没有半点粮了,赊又赊不到,回娘家借什么也没借着,反而被数落了一顿。也就靠这些邻里乡亲帮忙,可是一顿两顿还好说,要是长久了,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所以后来,人家来问时,她就只能答应了。”
听着隔壁大娘期期艾艾的解释声,徐越满心钝痛。
他望着那比记忆中更破矮逼仄的土屋,想到妻子一个人,在自己走后就守着这破土屋,忍饥挨饿,受人欺凌,最终迫于生计,才被迫改嫁。
他的心就像被揪住了般,愧痛万分。
见徐越满面伤感不言不语,被问话的王大娘局促地站在原处,惶惶不安。
真是造化,谁能想到徐越能活着从战场回来,还做了大官,瞧他身后跟着的那些军汉,个个人高马大,骑马佩刀,威风极了。
要不是方才他主动打招呼,王大娘都不敢认。
谁能想当初的穷家小子,摇身一变,成了大官了。
这时,就听徐越沉着声问道:“她嫁得好吗?后夫待她怎么样?”
徐越想,妻子改嫁已成事实,虽然满心不舍,但只要妻子嫁得好,过得好,他便心满意足。
如今他今非昔比,能照拂他们夫妇一二,可赠与金银,置办宅院,让他们过富足日子。
若那男的愿意,自己还可以帮他在衙门谋个职位,有他照应着,前程不会差。
王大娘一听徐越的问题当下都不敢应,直待徐越目光扫来,她这才吓得赶紧接茬,“不好。”
“什么?”
徐越瞪眼,那虎目含威的样子,将王大娘吓得险些站不住。
“那杨家大郎不是个东西,成天不是打就是骂,两年时间,香遥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后来……”
徐越脖子上的青筋不住跳动,铁拳攥得死紧,“后来怎么样,说!”
王大娘被吓得直哆嗦,磕磕巴巴地将冯香遥公堂告夫,被囚禁大牢的事情讲来。
还没等她话全部说完,徐越已翻身上马,领着人浩浩荡荡往县衙的方向冲去了,丝毫不顾王大娘在后面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