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咎梦!
姜晚看着姜哲继续道,“是否还需要我说出金链上面的刻字。”
姜哲脑子嗡的一下,再确信不过了,“幺幺!你才是真正的幺幺!”
幺幺是妹妹的小名。
噫,这么顺利?
她还以为需要费些口舌来着。
姜晚看着姜哲,禁不住挑眉,“姜世子这么快就信了?其实我也可能是机缘巧合看见过信物,并很有心机地记住而已。”
她可是一点凭证都没有,光凭口说,姜哲信得未免太快了。
“为什么不信?你人坐在这里,便是最好的证明,至于信物什么的,本来就是死的,谁拿着就是谁的,做不得准。”
姜哲定定望着姜晚的脸,目光温柔,藏着怜爱。
将鱼目置于名贵的丝绒之中,用华光照耀,也能带出几分动人光晕,但假的便是假的,在货真价实的珍珠面前,立马无所遁形。
李巧儿眉目之间长得是有一二分像他的母亲,但姜晚,不管是容貌还是气度,都像极了姜家人。
那股子沉静坚韧,从容不迫,正是姜家人骨子里的特质。
李巧儿是冒牌货!
姜哲此刻再确信不过。
“信物做不得准?李巧儿不就是凭着那信物进的安国公府吗?”姜晚似笑非笑地看他。
姜哲几分尴尬,只能跳过这个话题,“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李巧儿怎么会拿到属于你的信物?”
“我自己蠢,亲手拿给她的,想着让她替我保管,结果她直接取而代之了。”姜晚含糊说着。
见她眸光闪烁,姜哲知道事情没她说的这么简单。
没关系,他会查清楚的。
“阿晚你放心,这事阿兄一定给你个交代。”
姜晚低应了一声,算是应下姜哲这一声阿兄。
姜哲嘴角扬起,还不等欢喜,却听姜晚忽然沉着语气,说道,“……我做了个梦。”
“梦?”
“我梦见李巧儿冒充我的身份,进了安国公府,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后来……”
姜晚停顿了下,抬眸望进姜哲的眼里,满眼沉肃,“安国公府被褫夺爵位,抄家灭门。”
姜哲大撼,手里的金步摇险些握不住。
“咎梦!”
《周礼》有云,“祥梦为吉,咎梦为凶”。
褫夺爵位,拆家灭门。
这样的梦境自是凶中大凶。
姜哲想开解姜晚那只是胡梦乱念,不可做信,姜家世代忠君,满门忠烈,如何会落得那般凄凉下场?
姜家祠堂正中还供奉着那块“与国同休”的铁券,那是开朝圣武皇帝御笔亲书,便是皇室对姜氏满门的承诺。
姜哲这般想着,不期然想起数年前父亲与自己提过的定国公府。
何尝不是累世功勋,御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其先祖与姜家先祖并称两大镇国之石,结果如何?
还不是消亡在皇权争斗中?
君要臣死,铁券何能防君?
“铁券赐卿以防他人,岂防朕耶?”
这句白纸黑字载于史册的辩解,读来当真是字字讽刺,可笑至极。
古往今来,又有多少家族真的能做到与国同休?
姜哲凝视着眼前的姜晚。
难道真的有谶梦示警?
开国公府被抄家灭门,怕不是犯的谋逆大罪啊。
姜哲确信姜家不会如此作为,那必是阴谋陷害了!
姜哲捏拳,眼里闪过晦色与凶意。
姜晚看了眼眼前沉默不语的姜哲,也不知他是否信了自己的说辞。
谶梦之说,确实虚无缥缈了些。
但谶梦再怎么虚无,再怎么缥缈,也不会比穿书之论更怪诞不经,荒谬无稽。
她忍不住低头拨弄了下空了一半的茶杯。
一宽大的手掌伸了过来,将她杯中冷掉的茶水倒去,续添新茶。
姜晚抬头看向姜哲,但见他已敛去猜疑晦色,从容平静,“我与阿瑶之间的事,阿晚也是自梦中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