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阿晚,可以吗?
“……贵人有所不知,半个月前,这陈宏远在半个月前就被罢了官。”
想知道这京城的消息,问茶馆的店小二是最清楚的了。
从宫墙里的秘闻到胡同口的芝麻事,这京城里的大小新闻,最逃不过店小二的耳朵。
陆晏回跟姜晚在茶间落座后,丢了一块银子出来,店小二立马就问什么答什么了。
竹筒子倒豆,一五一十说的清楚。
姜晚微讶,“被罢官了?”
“是啊,也不知道是犯的哪门子错,听说当场被扒了官服,赶出翰林院,还被押在宫门口打了十几板子,腿也不知道就是那时候被打瘸的。
不过也有人说,他是在罢官后被打断的腿。被人套了麻袋拖进后巷殴打,硬生生把腿给打断的。”
小二下意识环视下左右,一副避讳姿态地压低了声,“反正不管具体是什么时候瘸的,但肯定是平顺侯府的大老爷让人干的,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见姜晚眼露疑问,小二哥忙解释,“就是吏部尚书大人。”
姜晚闻言下意识看向陆晏回。
应该是陆晏回的消息传到了,这尚书大人知道了陈宏远干的好事,下的黑手。
陆晏回仿佛未察觉她的目光所在,垂首摆弄着精致的茶盏。
这是竹笙刚刚送过来的。
上好的乾州窑薄胎白瓷。
如雪如玉,釉面肥腴,莹润无匹,透着克制的华美,谦逊的尊贵。
姜晚欣赏地看了眼,又转头看向小二哥,“可不是听说这陈宏远是尚书家的乘龙快婿吗?”
她状似不解地问小二哥。
“这事贵人也听说了呀?那是误传。”
“误传?”
“是啊,其实就是尚书府的婢女,背着尚书府跟陈宏远私相授受,但这事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就传到尚书小姐头上去了。”
大抵是说到秘闻,小二哥越说越小声,却也越说越兴奋,“听说因为这事,平顺侯府鸡飞狗跳,侯府老夫人被气得昏厥,那尚书小姐还上吊了,想以死自证清白,还好被下人及时发现,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不过虽然是捡回一条命,但名声也不好了,往后再想要嫁得好可就难了。听说这尚书大人就这么个掌上明珠,简直气得想杀人。”
姜晚眼眉动了下。
果然,又是婢女背了锅。
这种误传的话说着听听就行了,要不是真的确有其事,先前又岂能传得街知巷闻。
当尚书府是吃素的还是泥捏的?
明显不是啊,瞧瞧陈宏远现在有落魄就知道。
一盏清茶被送到眼皮底下。
茶汤之色在白瓷的映衬下愈发澄澈,茶香浓郁,醉人心脾。
陆晏回示意姜晚品尝。
她于是就着茶盏啜饮了一口,只觉得喉间润泽,齿颊留香,于是又多饮了一口。
喝茶的同时,她不忘问小二哥,“还有吗?”
“有,陈宏远被罢官不久,家里就着火了,大半个家都被烧没了,官府说是意外走水,但这是不是的谁说得清楚呢。
陈宏远还跑去京兆尹、御史台告状,结果都被打了出来。
从前多风光的人啊,天子门生,探花郎,又是尚书府的女婿,连状元都及不上他威风,现在就跟落水狗一样,走哪都被人嫌弃。
听说已经开始典当度日了,不过看他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京城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得罪了平顺侯府,那些当铺,手黑啊。
不过也有人说是平顺侯府授意的。
反正不管怎么着,不少人都在猜陈宏远撑不到一个月,就会自动滚出京城。不过也有人赌他不敢走,就算留在京城当乞丐讨饭也不敢走。”
姜晚一时没明白,“为什么不敢走?”
小二哥低了声,一脸的讳莫如深,“这京城好歹是天之脚下,有些人就算想做些什么,多少还有点顾忌,要是出了京城,可就不好说了。”
姜晚微微挑眉。
将一个曾经风光过的青年逼成穷困潦倒的乞丐,当乞食时,走过长街,忆及当年跨马游街,红袍金花的风光场面,简直如毒液蚀心,比直接把人杀了还狠。
这尚书大人,真够狠的。
不过,陈宏远这负心人应得的,活该!
这人这么烂死在京城里,对万华芝母女反而最好,眼不见心不烦。
姜晚吃瓜吃的满意,挥了下手示意小二哥可以走了。
小二哥揣着银子,笑眯眯地走了,临走前不忘帮着将门关上。
姜晚低头看着陆晏回,忽然想到……
“这平顺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