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07、哥

第7章07、哥

谢澄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其实他的世界里很简单，哪怕是简单的发呆，眼里心里也只有两个字。

会幻想一些不切实际，或是心中一直向往的日子，有时脑袋突然抽筋，也会想到不好的事情，但不论是好的坏的，总是逃不过贺岑。

而且他也不想逃。

肩膀被人拍了拍，很轻的力度，谢澄下意识转头看去，就见恐怖的鬼脸面具闯入视野。

谢澄一瞬间僵住身体，全身的血液如同倒流，完全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动作，在戴着鬼脸的人说话之前，脑子没有任何思考，直接擡拳打了过去。

拳头有一点偏移，谢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那人的眼眶位置。

耳边听到一声拳头入肉的闷响，谢澄猛的回神，挥到一半的拳停在半空，但为时已晚。

被他打的人可能是后退躲避时没站稳，这会仰坐在地，一手撑着地板，一手半捂着眼眶位置，没吼谢澄，只是缓了一会，嘴里发出嘶的一声。

在看到对方熟悉的身影时，谢澄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凝固，面色顿时惨白，手都在隐约的发抖。

贺岑摘掉脸上面具，看到面具上恐怖纹路时蹙眉，眸中闪过懊悔。被打的位置还在隐隐发疼，他擡头看谢澄，捂着那只眼，对着谢澄笑了下，想轻声哄哄人，怕面具吓到他，不过还没等贺岑开口，就见谢澄迅速向自己扑过来。

谢澄跪在贺岑身边，慌张的手围着他脑袋来回转圈，却碰也不敢碰一下，大脑一片空白，宕机已经不足以形容。

他慌的忘乎所以。

“哥……”

“哥，对不起哥。”

谢澄眼睛渐渐红了，想去触碰贺岑脸庞，半路又胆怯的缩回，指尖颤抖幅度越来越明显，在他差点被自己吓死的时候，贺岑忽的擡起手，把他双手轻轻桎梏掌中。

贺岑被打的那只眼漫出生理泪，不能自主的睁开，沾湿的睫毛半眯眼睛。

贺岑用另一只完好的眼睛，轻快的朝谢澄眨了眨。

“别急，没事，不太疼。”

贺岑撑着地准备站起身，谢澄反应过来，凭着下意识贴上去，扶着贺岑怕他再有任何意外似的警惕。

谢澄的手还在不规律颤抖，眼前朦胧一片，张了张嘴，嗓音哑哑的。

“去医院看看行么。”

他在祈求。

没有人能理解他到底有多害怕。

贺岑四周看了看，从一旁抽张纸按压眼角的泪，谢澄跟在他身边，眼巴巴盯着。

没忍住哂笑一声，贺岑揉着谢澄后脑勺，轻声哄人：“我没事，真没事。”

谢澄还想说什么，被听到动静赶来的马鸿飞打断。

“怎么了这是？咋捂着眼睛呢？”

马鸿飞一拍大腿，直喊：“你可千万别破相啊！怎么弄得？用去医院吗？”

贺岑被他吵的头疼，摆摆手：“不小心，不用去医院。”

但伤是受在贺岑脸上，这么多年拍戏经验，多少对自己身体皮肤有着一定了解，刚刚谢澄拳头使的力不小，要不然他也不能直接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贺岑：“但我吧，有点矫情，这细皮嫩肉的，估计要青一阵子。”

说话时偷看几眼谢澄反应，果不其然，尽管他把话尽量轻了说，但谢澄听到后表情产生裂隙，好像要碎掉了。

贺岑心中无声叹息，非常迅速拉着谢澄离开剧组现场，身后马鸿飞还在扬声嘱咐什么，但贺岑一向平静如水的心面，今天出奇的有些波动。

找到停靠的车，贺岑打开车门把谢澄塞进后车座，他自己没往驾驶座走，直接迈腿进车，坐在谢澄身边。

贺岑低头掏出手机，给小段发了条短信，全部做完后才沉默放下手机，没人先说话，逼仄车内一时安静。

须臾后，贺岑侧头去看谢澄，见他面向自己，虽然一直在沉默，但那双眼睛彷佛会说话，只要对视，好像就能知道谢澄到底在想什么。

贺岑从他眼中看到太多情绪，一一捕捉，一个不落。

“谢澄。”

贺岑低声唤他。

谢澄瞳孔放大，与贺岑四目相对后忽地想起什么，从一旁拿过一个小袋子，里面东西少，一个是鬼脸面具，还有个大苹果。

手指碰到面具的时候，谢澄手止不住僵硬，转而又与身体较着劲，最后越过面具拿出苹果。

贺岑坐在地上时苹果也掉了，面具被摘下也顺手放在地上，这些东西在那种情况下谢澄没能注意到，是刚刚准备走，马鸿飞顺手捡起，塞进袋子里递给的谢澄。

苹果又大又红，谢澄捧到贺岑眼前。

“贺老师，您的苹果。”

谢澄摸了摸苹果身，唇角弯了弯，“苹果没摔坏。”而后他又想起，这个苹果是因为自己才掉在地上的，轻声补了句对不起。

贺岑即将出口的话硬是被‘贺老师’这个称呼给堵了回去，迟疑半晌，贺岑拿过苹果，再一番摸索确实没有摔坏的地方，又送回谢澄手里。

谢澄没明白，盯着苹果一怔。

贺岑：“本来就是给你的。”

“不过现在不能吃，回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