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7、‘岁月间’
第27章27、‘岁月间’
抵达荣庆市，已经提前联系过的租车公司早已经把车送到机场，为了造成不必要麻烦，每次都是小段去提车，再悄悄开到人较稀少的位置，随后给贺岑通风报信，再汇合坐车出发。
小段出发去取车，没走几分种贺岑收到对方信息，称租车公司弄错了地址，在航站楼的哪个停车场迷路需要晚几分钟才能抵达准确目的地。贺岑表示理解，机场的路里三层外三层，确实不太好找。
贺岑看出谢澄不喜欢室内空气，于是领着人来到室外，也是一会小段过来接他们的马路位置，空气流通，闻起来确实比机场内畅快不少，今天荣庆阴天，擡头一望，都是盘根错节的高架桥，车辆川流不止，发动机嗡鸣像是狂躁版交响乐。
贺岑靠在巨大柱子旁，忽然犯了烟瘾，打开烟盒咬支烟点燃，吐烟圈时微弱的小风向着谢澄吹，被烟雾扑面，吸别人的二手烟谢澄神情不变，鼻翼轻轻嗡动，他以为这些小动作没被贺岑发觉，其实都被贺岑收在眼底。
贺岑眸光掠过笑意，故意使坏似的，又对着谢澄吐出一圈烟，白烟在两人中间盘旋飘走，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的原因，谢澄耳朵渐渐红了。
“没瘾啊？”贺岑抽完一根，点第二支时顺手递给谢澄一支。
除了上次他半强迫谢澄抽了一支，这段时间贺岑很少逮到谢澄抽烟。
贺岑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更知道犯烟瘾很难受，虽然嘴上会去制止谢澄不抽，但真到那时候他又不愿意，知道谢澄最听自己的话，一旦他下了命令谢澄就算难受死也绝对不抽，因为了解这一点，所以贺岑与他说话时从来不下死口，多数都是可更改性建议，就怕自己无意间说了句什么被谢澄放在心上，然后这傻小子宁可委屈自己。
“来一根？”贺岑眯眼打量他。
谢澄盯着他指尖的烟看了看，犹豫半晌，刚想摇头，就听贺岑啧的一声，说。
“我还没跟你说过吧？上次见过你抽烟，样子挺帅的。”贺岑擡手拂了拂他额前碎发，“那模样，得迷倒多少少男少女的春心啊。”
谢澄被夸的飘飘然，不自觉接过烟，叼在唇间被贺岑亲手点烟，吸了两口才接贺岑刚刚说的话，语气充满试探，甚至说话时垂着眼，没敢直视贺岑，怕对方一眼看破。
“少男少女就算了。”谢澄微微扯唇。
“我可能比较幼稚，找对象的话，想找个比我大几岁的。”
他暗自念叨，最好是大六岁的。
更准确些的话，最好是贺岑，但谢澄又仔细一琢磨。答案不能用‘最好’，是只能。
只能是贺岑。
贺岑嗯了声当作听见了的回应，他没说话，暗暗打量谢澄吸烟沉默时的模样，想说幼稚这词与他不太搭，尽管谢澄平时在自己面前一向乖巧听话，但贺岑知道他对待其他人和对待自己不大相同，而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样的两面性，在一定程度上会扰乱贺岑的视角，一段感情在开始前，往往最怕的就是识人不清。
不过无论是他人对谢澄的评价，还是他自己看到的谢澄，就算再怎么变化，贺岑知道自己从看清感情的那天就不会再改变。
就算谢澄是孙悟空，会七十二变，任何模样性格，估计他仍旧能无底线纵容。
贺岑之所以这般，这其中不乏参入了一些他们小时候的情谊，但那是一小部分的占比，更多的则是来自，还未在一起时对另一半的期盼与渴望。
贺岑靠近谢澄，两人并肩站，他歪了歪身，用头轻撞一下谢澄的头，动作间满是渴望亲昵姿态。
谢澄烟头一抖，被撞的斜了身也不恼，侧眸望着贺岑，眼睛一弯反倒是笑了起来。
话题点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彼此向对方试探的触手及时收回，深怕再前进一步就前功尽弃。
第二根烟结束，贺岑看了看时间，小段还没开车过来，估计机场太绕，那边还要耽误一段时间。
反正他们不着急，贺岑习惯性把谢澄揽怀里，拉着人聊一些有的没的。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岁月间’剧本上面。
“那以你对新剧本‘小田’的了解，他爱上江平了吗？”贺岑搭在谢澄肩膀上的手下意识摩擦两下。
这是他们为数不多谈论同性感情的时刻。
尽管贺岑心里已经有八成把握，但到底还是在乎，就怕自以为是的两情相悦，到最后说开的时候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那样得到的结果，是贺岑最不愿意看到的。真到那时候，别说甜蜜的感情，就连他们儿时的情感估计都走到了尽头。
确认自己心意的那天，贺岑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向谢澄告白，原本还在自己怀里嘿嘿笑的人，听到他的那些话后瞬间愣了，随后冷着脸起身，指着他鼻子说‘我把你当哥，你竟然想上我’。
“……”
谢澄沉默须臾，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回答。
事实上谢澄对新剧本了解的已经很透彻，经过这段时间他和贺岑对于演技还有情感的把控，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轻松驾驭，但如果让他去定义剧本中某个角色情感的走向问题，谢澄不会妄下定义。
从小养成的习惯导致，谢澄除了自己的感受，对他人的想法无论怎么都无法渗透，也有可能是他心里压根不想去了解，所以谢澄只知道自己喜欢谁，讨厌谁。
可能外加一个贺岑的感受。
谢澄进入剧组前，为了更好的融入，曾反复阅读过‘岁月间’原著。
‘岁月间’故事的起因，是一名女警消失在极度灰暗的‘危险地区’，多年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的名字也逐渐消失，无人记起，被人遗忘，除了她的同事，没有人知道曾经有名叫江莹的无名英雄。
故事进入主线，主角其一便是江莹的弟弟江平为开场，那时他在老家的小县城里蜗居，是一名生活还算自在的片警。
姐姐的失踪是他踏入‘危险地区’的导火索，为了寻求一个不知结果的真相，从而踏入不问归途的路程。
江平匿名来到边境‘危险地区’谋生，过了两年刀尖舔血的生活，他看上去吊儿郎当，但很有骨气，被当地略有实力的黑老大收为小弟，随着布局的深入，江平距离真相便越近。
在这崎岖的寻找真相旅途中，原著中江平结实了小甜，一个身处黑暗中心区的经典女性角色，两人经过很多次交涉，在危险时惺惺相惜过，也在局面无法控制时针锋相对过，原著作者曾说过，小甜这名女性角色只是一团迷雾驱散的关键枢纽，但是写到后面他却无法控制，像是虚拟人物拥有了鲜活灵魂，从而不受他的笔尖把控。
所以，在故事的中后期，作者赋予了江平和小甜一条感情线。
可是高危题材具有风险，这种‘不健康情愫’并不具备登上荧幕的条件，拍摄的时候大部分剧情也已删减，只留有少部分暗示镜头。
但无论删减与否，大众都是心知肚明的。
谢澄正式进入剧组之前，捡漏似的拿到了小甜的剧本，也因为小甜原属于女性角色，他不能饰演，却又不想放弃这次接近机会，最后兜兜转转一大圈，把小甜改为了小田。
为了剧本不产生漏洞，编剧连夜把剧本重洗了一遍，‘小田’的改头换面，还有牵扯的剧情改动，再加上之前岁月间剧组未拍完的戏份，前前后后这么一算，这部电影等同于重拍。
而为了电影一路绿灯的呈现，江平与小田之间的感情线自然被洗劫一空，从原来的暧昧男女改到兄弟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