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没骗。

舒斓一本正经地回答：“第一层是巧克力，第二层是芒果，第三层是草莓，来妈咪切一块给你。”

“……我不吃，这是沙子。”

偶尔发现的细节在脑海里串通前因后果走了一圈，李厌离眸底渐暗，嘴角微微一勾：“舒小斓。”

舒斓低头铲沙子，随口回答：“在呢。”

“你又换名字了？”

舒斓说：“我本名叫舒斓啊。”

“哪两个字？”

舒斓心想哪两个字你还不知道吗？但她还是很配合地推了一块平地出来，用捡来的树枝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出自己的名字，再在下面写上“舒毛毛”。

“这个是我的名字，这个是我儿子的。”

李厌离看着低头把沙子弄湿，帮她一起搭房子的舒毛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弯下腰对舒毛毛说：“大外甥，既然我跟你胜负已定，那我就打道回府了。阿姨很舍不得你。走之前要不要再跟我握手道个别？”

舒毛毛头也不抬，嫌弃道：“不要。”

李厌离一下子通透了。

对，就是这个态度才对。

舒毛毛从来不跟除了妈妈以外的人接触，跟他打架都是往死里打，之前居然会突然主动过来说要跟他握手，他还感动了许久，结果是为了读他的心。

白感动一场。

他当时跟舒毛毛握手的时候在想什么来着？

好像除了惊讶和疑惑之外没想什么，不然事后他们母子怎么会一点异样都没有。

还是说，母子俩已经知道了一些事实，但在一起配合着骗他？

很有可能。

疑虑丛生的李厌离看向舒斓，舒斓正挖出一个沙坑，兴致勃勃地说：“宝宝，你把腿放进来，妈咪给你做一条美人鱼的尾巴。姐姐你先别走，帮我也做一条鱼尾巴，我要拍照。”

李厌离：“……”

她这个样子，实在不像知晓了很多秘密的人。

一大一小两条美人鱼新鲜出炉，舒斓把相机塞他手里：“一定要找个好看的角度。”

说好要走的李厌离无奈地拿起相机，帮忙拍照，拍完放下相机，舒斓又用亮晶晶的眼睛期盼地看着她：“姐姐，上次别墅里的发电机还能再帮我弄好吗？”

完全无法拒绝的李厌离跟着她一起去了别墅。

别墅通上电之后，舒斓指着泳池：“姐姐你会不会游泳？会的话，能不要教教我和你大外甥，我长这么大还没学过游泳呢。”

于是唯一会游泳的他又开始当游泳教练，说好的打道回府一拖再拖。

李厌离不能下水，脖子上被丧尸咬过的伤口永久不会愈合，他怕伤口处的病毒通过水传播出去。

他站在旁边用言语指导：“全身放松，感受水的浮力。”

舒斓典型的又菜又爱玩，趴在游泳圈上挣扎了一会就说肚子饿了，要回房换完衣服做饭，但刚学会游泳的舒毛毛还在水里划拉，像只小青蛙。

李厌离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人，在泳池边蹲下，低声问：“小子，你是不是用读心异能从我这偷读了什么秘密？”

舒毛毛用蛙泳游到水池一头，又无师自通地仰泳回去，说：“我没有读心。”

“真的？小孩子不能撒谎骗人，不然鼻子会越长越长。”

舒毛毛说：“没骗。”

有读心异能的是他妈咪舒斓，不是他，他读的是记忆。

李厌离看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怀疑消去不少：“那我走了，你跟你妈说一声。”

舒毛毛问：“你怎么不自己去跟她说？”

天已经暗了，剩一点微光，李厌离背对着屋内的光，脸藏在暗处，看不清楚表情。

舒毛毛问完，他沉默了一会，轻轻笑了笑：“总之我先走了，你别在水里玩太久，皮肤会变皱。”

舒毛毛毫不在意地说：“拜拜。”

“拜拜。”

过了两分钟，舒斓在屋里喊：“姐姐，螃蟹从水池里跑啦！我不敢抓，我怕它夹我手，救命啊！”

舒毛毛从泳池闪现到屋里，身上湿漉漉的，捡起螃蟹扔进水池，说：“妈，他也跑了。”

舒斓往屋外望去，眼底的光慢慢黯淡，低下头继续切姜丝，嘀咕道：“每次见完面都跑得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丧尸你是人呢。”

正在夜色里飞行的人速度放缓，形单影只地站在一片死寂的城市中央，回头望去。

海边唯一亮起的房屋已经远到看不见。

但他能听见她说：“舒毛毛，换一套衣服再来帮妈咪，不然感冒了。”

舒毛毛说：“不会，是我放出来的水，我让它们回泳池里就行，你看。”

“哇，身上一下子就干了！厉害呢——死螃蟹又跑出来！我真是服气啊，它们这么想活，先把它们绑起来蒸上！”

即使只有两个人，也有一种热热闹闹，绝不冷场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