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树
砍树
第二天,李驰安被敲锣打鼓的声音吵醒,但睁开眼却看到了睡在身旁,放大版的沈青冥。
李驰安愣了一下,似乎是还未完全清醒,又像是在思考为什么一大早,会是这般情形。
沈青冥一手枕在他的颈下,一手放在他的腰上,李驰安几乎整个人被他拢在怀里。
两人之间严丝合缝,甚至无法透进一丝空气。
李驰安只当沈青冥将他当作了睡枕,慢慢地挪动身子向后移,只是他才挪动一分,沈青冥便猛地用力把人带回怀中。
李驰安赶忙用手挡住,才不至于直接撞上沈青冥的胸膛。
等他再擡眸之时,沈青冥已然睁开眼,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到一起。
两人就这么看着彼此,没有别的动作也不说话。
半晌后,李驰安率先忍不住开口问:“你的手不麻吗?”
“什么?”沈青冥道,说完重新闭上眼,像是要重新睡去。
李驰安叹了口气,正要用力挤开他。
下一秒,房间大门突然被推开。
“两位公子啊,该起来吃早膳了。”来人是村长,他看到床上鼓起的两个紧挨着的大包,一时无话。
他也读过一些书,这龙阳之好他倒也听说过,只是第一次亲眼见,还如此近的距离,眼睛一时瞪得溜圆。
李驰安见来人了,正想起身。
奈何,沈青冥在他腰上,一个用劲儿便把他按在身旁。
李驰安动弹不得。
沈青冥侧头对村长道:“我们一会儿就到。”
“好嘞好嘞。”村长听到这话,连连点头,顺便把一旁坐在草席上的小竹带走了。
沈青冥等他走远后,回过头来。
正对上李驰安一张有些不耐烦的脸。
沈青冥低头轻笑一声,解释道:“早上天里冷,多在被子里待一会儿。”
李驰安拍开他在颈后捏来捏去作乱的手,道:“近日觉得你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沈青冥笑着反问,心里却有些苦涩,眼前这个人要是真能发觉到也是好。
但只怕……
果然如他所料,李驰安皱着眉却道不出一个所以然。
沈青冥叹了口气,松开放在李驰安身上的手,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被子里的热气丝毫未散。
沈青冥转过身嘱托道:“穿厚些。”
说完,他便出了门。
半晌后,被子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凉了下来。
李驰安擡眸,瞥见沈青冥昨晚就已经放在一旁的一堆厚厚的衣裳,厚实但轻便,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一丝笑意。
若是问他为什么,他是答不出来的。
深宫之内,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情只来自于天玄,然而那很少,也只是对亲密之人的。
沈青冥于他而言,是朋友,有共同的目的方向,那能算得上亲密吗?
他们不过才认识寥寥几月。
李驰安穿衣起床,洗漱扎发,很快地,便把关于在床上思索的事抛之脑后了。
今天,村长说还得上山砍乌桕,事后还得削成半尺长的木段,在太阳底下晒头了,才能囤够来年的柴火。
沈青冥和李驰安简单用过村里准备的咸菜粥和馒头,便拿着两把斧头跟着进山的大部队,一起进山了。
初冬,乌桕树进入了落叶时期,因此山路上堆着满满的树叶,树枝上却只有寥寥几片叶子。
砍树两人一组,一棵树倒下再削去树枝,放在一旁等时机到了,便一根一根擡下山去。
李驰安和沈青冥本就是一起的,自然被村民们默认是一组,只是……
李驰安双手紧握着斧柄,朝眼前的树身用力挥下。
斧刀斜切着砍进树干,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却震得李驰安虎口发麻。
他不会。
好说歹说是位皇子,砍树这类的脏活累活,李驰安往日也没接触过。
沈青冥靠在一旁的树干上,见李驰安还要就这个姿势接着砍,忙上前拉住他。
“怎么了?”李驰安问。
沈青冥抓着李驰安的手,不出所料,虎口处已经红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