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许嬷嬷脑袋一片空白,知道薛昱修阴冷的声音响起,她才终于回过神。
她双眸憎恨:“侯爷就不怕萧家的人知晓吗?”
薛昱修冷笑:“知道又怎样,难不成萧家那老匹夫还会因为两个下人就问罪于我?何况我办事,定会叫萧家查不出任何东西,你大可以继续隐瞒,下到地狱,一家子整整齐齐便是你等福气了!”
许嬷嬷痛哭一顿,喊道:“主子,奴婢对不住你啊。”
痛快的哭了一顿后,她脸色苍老了许多,一双倒三角眼阴狠恶毒的看向薛侯:“你们会有报应的!”
薛昱修勾唇:“我会不会有报应不知道,但今日你要是不说实话,那你就等着你一家子都遭报应吧!”
空青狠狠踹了她一脚:“赶紧说。”
许嬷嬷看着儿子的惨状,终究还是咬牙开了口。
“当年,的确是夫人派去的人羞辱侯爷。”
既白不敢置信,所以这些年他都恨错了人?
一想到自己为萧二小姐说话,为了她擅自给主子和她拉线,还在夫人屋中羞辱她。
悔意慢慢涌上头,他压不住愤怒质问:“那为何萧问舟会说是大小姐派的人?”
“那是因为当年大小姐一直都承认这桩婚事,也数次跟老爷说过她已有婚约,老爷知晓她不肯嫁去广平侯府,便将夫人派来的人故意说成是大小姐派来的人,一来可以断了大小姐的心思,二来可以让您恨上大小姐,大小姐没了后路,便只能听从老爷的吩咐。”
薛昱修攥紧拳头,哑着声问:“萧意绾……在萧府的日子如何?”
许嬷嬷满怀恶意,笑的猖狂:“侯爷以为呢?”
“文家倒了,大小姐生母死于难产,老爷胆小如鼠,怕圣上牵连萧父,原本是想让大小姐一同随母逝去,要不是当年文老爷子太有骨气,一头撞死在朝廷之上,文家派系的人问起大小姐,圣上也不在过问此事,老爷早就对大小姐下手了。”
“老爷虽然放过了大小姐,可也从来没有再管过大小姐,大小姐变卖了生母留下的嫁妆去给文家打点,回来便被老爷关进了祠堂。”
“那天可真冷啊,大小姐的生母合棺之时,大小姐却在祠堂被我们家夫人猜断了手指,丢入冰窟,任由她挣扎无人相救,连生母最后一面不曾见到!”
冯嬷嬷拿起被子朝她狠狠砸过去:“你住嘴!”
薛侯修手心渗出鲜血,心痛如刀绞,却像是自虐似的叫空青将冯嬷嬷拉开。
“继续说!”
许嬷嬷自知薛昱修为了知晓大小姐的事将她掳来此地,就绝不会放过她。
她干脆把事情全说了,反正自己一辈子过的畅快,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罢了!
“大小姐倒是命大的很,在祠堂里烧了那么久还没死,回了院子后硬生生挺了下来,可自那之后,大小姐便变的愚笨不已。”
“夫人并未放过大小姐,跟确切的说,夫人不仅想让大小姐消失,更想让大少爷也消失!”
“可大小姐虽然傻了,却极其护着她弟弟,当年老爷膝下唯有这一个儿子,夫人不敢明着来,便在暗地里送了毒药,以至于大少爷小小年久就体弱多病,可每次府中众人都觉得他快死之时,他又神奇的挺了过来。”
“夫人觉得定然是大小姐护着大少爷,便多次以各种原由叫大小姐去主院听训,但凡做不好,便是一顿体罚,夫人在其中得了乐趣,手段便越发残忍。”
“跪祠堂是最轻的处罚,只要老爷不在,夫人便会用针扎大小姐的后背,会让她跪在满是荆棘的刺上,污蔑大小姐偷盗东西,让她下到冰天冻地的寒潭中泡上许久,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两年之久才稍有改善。”
空青狠狠骂了句:“当真是畜生不如!”
冯嬷嬷想起往事,止不住眼泪:“夫人啊,你当真是嫁错了人!大小姐那样乖巧的人,却被他们折磨至此,他们都是畜生啊!”
她口中的夫人,便是文氏。
薛昱修心痛难忍,恨意难消:“为何是一年后才有改善?”
许嬷嬷道:“因为白姨娘膝下的三少爷刚出生不满三月,在丫鬟的疏忽下窒息而亡。”
“白姨娘出身青楼,虽说卖艺不卖身,但身份摆在那,即使再得老爷的宠爱,老爷也不会扶她上位,但老爷对她的宠爱,仍旧被夫人嫉恨上,三小姐出生后,老爷极其疼爱,碍于三小姐是女子,挡不了二小姐的路,李氏并未出手对付,可三少爷不一样,老爷对他比对二少爷更疼爱。”
“故而……夫人出手让人捂死了三少爷。”
“白姨娘疯了许久,冲进主院差点杀了夫人,可白姨娘拿不出证据,老爷只能作罢,自那之后老爷更是对白姨娘宠爱万分,夫人与白姨娘争斗,大小姐和大少爷才有了喘息之地。”
冯嬷嬷恨道:“李氏家族背景小,却懂的攀权富贵,她攀上了当年的陈贵妃,因此尽管老爷护着白姨娘,却也从不曾罚过李氏。”
“可每一次老爷对李氏训斥,李氏便要在我家小姐身上发泄一通。”
“李氏坐上主母之位后,不仅扣了我家小姐的月银,夫人所有遗物也都被她霸占,厨房那些人见我家小姐不受宠,总是苛待于她,我家小姐小小年纪便要饿着肚子。”
“她一个小姑娘自己都养不活,却还要养着一个比她更小的人,以及我们这些丫鬟婆子。”
冯嬷嬷说着说着,忍不住哭出声:“我家小姐最不爱做女红了,却沦落到卖绣品为生,她的手本就有伤,绣不好的时候,我们只能去池塘里摸鱼,在荒僻的院子自己种菜。”
“她那样金尊玉贵的人,萧老爷子还在世时,亲手教她弹琴作画,可就因为李氏,她再也不能弹琴了,还沦落到自己去种菜锄地,还要笑着说安慰我们……”
许嬷嬷心慌的很,见薛昱修脸色冷的吓人,连忙解释:“可、可大小姐和大少爷到底长大了不是。”
冯嬷嬷怒道:“那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小家自七岁开始,便被你们折磨的不成人样,最苦的时候大少爷生了病,李氏不让府医给大少爷看病,也不让小姐出府请大夫,小姐在院子里跪了三个时辰,大少爷差点烧的了半条命都去了,你们才肯松口!”
“可后来我才知,哪里是你们肯松口,不过是怕人死了没法跟老爷交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