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冬日与热酒

第103章冬日与热酒

最终，霍赢还去霍府了，不巧，宋母和宋采儿都在。

霍赢打招呼之后就去宋羡的院子里面喝茶聊天。

霍赢整个裹在一张毯子里面，靠着火盆，看着依然下着大雪的外面：“再下下去，北方的路都要封了。”

“京城的冬天很冷，那里更北，冬天是不是更冷？”

“是的，这个时候，我们除了警戒外面的人打劫我们之外，就要准备过冬的食物和驻地。”

“自己准备？”

“不然呢？几十万人，就算我在这个时候给他们一万人放假，还有二十九万人吃喝，只是驻守边疆，不干活，大秦早晚被吃垮。”

“这也是冬天的好处，虽然冬天并不能种出什么，但是北方有河，还连接着北海，北海那里到初冬的时候，北方冷空气一下来，就会在海峡的北方聚起成群的鱼。来自海边的兄弟就会带船出海，满载而归，当天会吃鱼，多余的就会杀了风干，要是冷，有冰，就会把鱼放地库里面冰冻。这鱼可以冻到明年春。”

“除了鱼，还有什么？”

“大白菜，甜菜，萝卜。这些是秋收的时候，我们会用盐巴腌制起来。”霍赢说起北方，很高兴；“吃过咸菜吗？”

“很咸。”宋羡回答。

“这看怎么做，晒干的这些东西是咸，但是恰到好处的补充了盐。长久不吃盐，会有大脖子病。咸菜馒头，咸鱼馒头，一个冬天，我们起码要吃三个月，而为了不白吃这些，天寒地冻的时候，我们就会各处去采石。”

“采石？”

“嗯，用来修葺城墙，虽然效率很低，但是也是一种操练。若是风雪太大，我们就会十个人一组给城里的穷人修房子，或者在军营里面学习。”

“学习？”宋羡疑惑，很惊讶军队里面居然有那么多的事情。学习？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子吧？

“不可思议？我告诉你，自从我接手霍家军以来，全军上下认识至少十五个字。”霍赢说。

“十五个字？”

“对，给我再倒一杯酒，你这酒是什么酒？真好喝？”

“你醉了。”宋羡说。

“胡说，我喝酒最高记录可是三坛。这是什么酒？”霍赢觉得自己很清醒的，她还没有到醉的地步，只是半醉半醒的，霍赢话也多了一些。

“这叫三杯醉红颜。”

“这名字一听，不好，不过真的好喝。我刚刚说到认识字，我首先教他们的是他们的名字，我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挂着自己的名字还有祖籍。”

“知道为什么吗？”霍赢盯着眼前的一杯酒，说着，眼神亮晶晶的，但是细看就知道，她并没有真的在看酒。“因为，如果死在了战场，无名无姓，怎么回家？那是他们死后落叶归根唯一的证明。每年的九月份和十月份，霍家军会有两万士兵回家省亲，但是三分之一是那个牌子，三分之一是伤残的士兵，还有三分之一是送牌子的人。大秦平均每一年在境外死了的士兵不下万人，能回归故里的却很少很少……活着真好！我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是这些。”

“……所以，你教会他们认识自己的名字，除了名字，籍贯还有什么？”宋羡喝茶，看霍赢喝酒，看着霍赢越来越迷朦的双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