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噩梦
黎明时分,苏诚还在床上左翻右滚,他在燕京没有其他的亲人,来看望老师自然就是睡到了老师家里。肖潜平时虽然都是独居,但还是会有很多国外的朋友和同事前来造访,所以在书房里也准备了一张沙发床,不过这可就苦了苏诚了,苏诚从小就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择床,所以无论多晚都要回到自己熟悉的床上。
苏诚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四周全部都是一人多高的书架,里面摆满了世界上各个名家大咖的心理学书籍,还有各种研究报告,让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苏诚忘记自己是第几次从浅梦中醒来了,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自从知道袁欣被分尸后,苏诚就经常做噩梦,梦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天空中盘旋,说着:我来了,我来找你了。
那种恐惧无孔不入,令人窒息。
这也是为什么苏诚每天睡觉前都要将门窗关好,然后不关灯睡觉的原因。
不过他以为安宁姐告诉他实情之后,这种痛苦的感觉就会消失。没想到的是,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的严重。
血,从空荡荡的天花板上汇聚成流,入注般砸在他的额头上,就像血液瀑布,流淌在他的脸颊上。
他厌恶的到处抹着,试图将脸上,脖子上,血液都擦掉,不过只是越来越多,他想从床上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两只断手和断脚死死的压住,他睁开眼睛,只能看到压住他的四肢,却不见那个人的躯体和头颅!
那手冷冰冰的,就像冰箱里的冻肉,伤口处还能清晰可见砍得粗粗糙糙的纹理的骨管和纹理,手掌修长纤细,如同纤纤玉笋般,指甲上还涂抹着紫色艳丽的蔻丹。
他一阵恐惧,想要挣扎起身,却惊骇的发现就连胸口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看到一颗人头,一颗血淋淋的女人头正睁着眼睛不甘的看着他。
唰的一下,苏诚坐直身子,呼呼的大口喘着粗气,后背已湿,在又一次浅梦结束后,他以为自己真的能够睡着了,没想到迎来的却是另一个噩梦,而且这次更加的恐怖,他甚至感觉这并不是梦,这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的,他在梦中看清了那个女人的面容,是个从未见过的女人模样。
两眼圆瞪,嘴巴张大。
苏诚呆呆的坐在床上,胸口起伏,冷汗淋漓。
他看到书房的门打开了,那倒不是有人打开的,而是昨天晚上他睡觉前并没有关掉,他和老师昨夜促膝长谈,睡觉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所以就忘记了关门。
苏诚环顾四周,没有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四肢,没有血淋淋的人头,更没有汇聚成河的血河,厚厚的窗帘缝隙透过晨曦的微光,他甚至听到了远方的“一二一、一二一”的拉练声。
衣服被冷汗浸湿倒是让苏诚有些尴尬,毕竟他来的时候可是空手而来,除了身份证银行卡还有一个装有资料的公文包以外,什么都没有带。
在老师家里终究还是不太方便,他拿了几张卫生纸,擦了擦后背,走出书房,看到一张肖潜留给他的便条,原来是已经去教室备课了。
苏诚看了一眼手表,6:30,微微一笑。
十多年时间过去了,也许一切事物都发生了变化,但是肖潜的作息习惯却没有变。
苏诚打算今天要去见见自己曾经的老大,陈正,曾经是特案组的组长兼负责人,又是当初蜀州省厅副厅长,据安宁姐的消息,老头子现在已经进了国家的某保密单位。
“小苏,西宁街十号咖啡馆,早上九点不见不散。”
一则信息发送到了苏诚的手机里,苏诚看了一眼,没想到陈正比苏诚还迫切,估计也是想知道苏诚这十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诚穿好衣服,出门打车,直接出发西宁街十号。
“老弟,不是本地人吧?”的士师傅说道。
苏诚一听,微微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本地人啊?”
“本地人会跑到西宁街去吗?我们燕京本地人购物买东西基本上都是府望京,小西路,西宁街基本上都是外国人或者游客去的地方。而且我听你说话,也不像本地人啊,蜀州来得吧?”的士师傅说道。
苏诚汗颜,要不怎么说论起识人的话,心理学家不一定能有的士师傅厉害,你搜集一万个样本研究一天,可能没有的士师傅出一上午车的收获多,尤其是几十年的老师傅,那眼睛是真的毒辣,一眼就能看出你有钱没钱,身份地位,还有你高兴还是伤心。
“嗯嗯,我蜀州都城的。”苏诚回应道。
“蜀州好啊,人杰地灵……”的士师傅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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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很快就到达了西宁街十号,果然道路上几乎都是清一色的西方面孔,黑人白人,整个大街上,都有着一股浓烈的北欧风格。
苏诚付完钱后,便是离开去寻找陈正短信中的咖啡馆,找了半天,才在西宁街十号拐角的一个小胡同里找到那间名字就叫做西宁街十号的咖啡馆。
他看了一眼手表,早上八点十分,看来离和陈正约好的九点还差五十分,他来早了。
“一杯蓝山,谢谢。”苏诚走到吧台说道。
吧台上只有一位小妹,很快便是给他端过来一个骨瓷杯子。
苏诚打量了一下咖啡馆,空座很多,看来早上来这家店的人并不多,可能是因为价格的缘故,苏诚看了一眼刚刚付款的小票,好家伙,一小杯咖啡居然收价一百五十元,怪不得没有白领早上来这家店吃东西。
他一边品着咖啡,一边看向窗外,到处都是急急忙忙的身影,西宁街旁边就挨着燕京的一处城市cbd,作为世界级别的大都,这里的年轻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勤奋的气质。
“哟!臭小子来得这么早!”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身材魁梧的蓝装西服男人从门外走进来,手上还支撑着一把雨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