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焰火与销灰
50焰火与销灰
向遥不太确定是因为德累斯顿,还是因为林枝予,总之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松弛的感觉。攻略丢在一边,在老城里随心所欲地乱逛,走到哪里算哪里,或许下一个拐角就会遇到景点,也可能撞进不知名的有趣小店里。“之前在柏林的时候,”向遥边走边说,“乔曼一直让我去犹太纪念馆和柏林墙逛逛。我当时怕太沉重,状态会更不好,一直没去。没想到还行。”她没有因为圣母教堂的过往而感到压力,反而丢掉了一些包袱。“那等回柏林之后你还想去吗?”林枝予问,“我可以一起。”“再说吧,”向遥想起什么,开始查森帕歌剧院今晚的剧目,“我听说歌剧院前几天也有纪念演出的,你要找灵感,应该去听听看。现在只能看看晚上有什么了。”她说着有点轻微的懊恼:“早知道提前几天出门了。”“提前几天,你还在不理我。”林枝予语气淡淡,一副完全不介意的样子,“大概是没法一起出门的。”“你在阴阳怪气什么,”向遥张张嘴,觉得有点不可理喻,“我现在是为了谁在祈祷和看剧票啊?”“为了我吗?”他立刻问,笑得灿烂,“是我吗?”“……为了我自己。”她冷漠地说,“你今晚在酒店吧,我自己去。”“噢。”林枝予状似认同地点头,“但你上次还在剧院睡着。”“如果我不去,”他担忧地问,“谁能叫醒你啊。”“那是……意外情况!”向遥有点挂不住脸,半晌她妥协:“好吧。我现在确实……有些看不进去这些。”她上次在家里看电影,没看到一半就开始分心,总忍不住看看手机。林枝予看着她,收敛了那些玩笑。“离开南榕之后,你还听古典乐吗。”“你说呢,”向遥无奈,“我连看电影都会睡着。”但她还记得几首拉赫和那首云杉。“很正常,”他笑道,“我也不听。工作学习里,我和音乐相处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休息的时候,当然会做别的。你也一样。游戏也算文娱的类目,有倦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果感到难以坚持,那就不坚持了,”林枝予的语气很平静,有种信服力,“这不算重要的事,坚…
向遥不太确定是因为德累斯顿,还是因为林枝予,总之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松弛的感觉。
攻略丢在一边,在老城里随心所欲地乱逛,走到哪里算哪里,或许下一个拐角就会遇到景点,也可能撞进不知名的有趣小店里。
“之前在柏林的时候,”向遥边走边说,“乔曼一直让我去犹太纪念馆和柏林墙逛逛。我当时怕太沉重,状态会更不好,一直没去。没想到还行。”
她没有因为圣母教堂的过往而感到压力,反而丢掉了一些包袱。
“那等回柏林之后你还想去吗?”林枝予问,“我可以一起。”
“再说吧,”向遥想起什么,开始查森帕歌剧院今晚的剧目,“我听说歌剧院前几天也有纪念演出的,你要找灵感,应该去听听看。现在只能看看晚上有什么了。”
她说着有点轻微的懊恼:“早知道提前几天出门了。”
“提前几天,你还在不理我。”林枝予语气淡淡,一副完全不介意的样子,“大概是没法一起出门的。”
“你在阴阳怪气什么,”向遥张张嘴,觉得有点不可理喻,“我现在是为了谁在祈祷和看剧票啊?”
“为了我吗?”他立刻问,笑得灿烂,“是我吗?”
“……为了我自己。”她冷漠地说,“你今晚在酒店吧,我自己去。”
“噢。”林枝予状似认同地点头,“但你上次还在剧院睡着。”
“如果我不去,”他担忧地问,“谁能叫醒你啊。”
“那是……意外情况!”
向遥有点挂不住脸,半晌她妥协:“好吧。我现在确实……有些看不进去这些。”
她上次在家里看电影,没看到一半就开始分心,总忍不住看看手机。
林枝予看着她,收敛了那些玩笑。
“离开南榕之后,你还听古典乐吗。”
“你说呢,”向遥无奈,“我连看电影都会睡着。”
但她还记得几首拉赫和那首云杉。
“很正常,”他笑道,“我也不听。工作学习里,我和音乐相处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休息的时候,当然会做别的。你也一样。游戏也算文娱的类目,有倦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如果感到难以坚持,那就不坚持了,”林枝予的语气很平静,有种信服力,“这不算重要的事,坚持到头又没有奖励,让自己轻松一点。”
“而且,我的创作要求是轻松自由的方向,不用去这里找灵感。”
林枝予有种被在意的满足,但并不外露这种情绪:“但谢谢你为我考虑,姐姐。”
向遥难以和他的目光对视,撇开视线去看远处尖顶的骑士:“多大了,怎么还是这么爱说谢谢。旅游搭子互相考虑对方的诉求是应该的,不然很容易闹掰的。”
“我知道你想安慰我,让我不用太着急,”向遥说,“但人总归是想向上的,都做这一行了,不该这么麻木,我也不想一直这样,那就真的回不去我的初衷了。”
但她也因此被提醒,随便进了一家咖啡厅,翻出那个清单,在“圣母教堂”后面打勾,并且加上一行:找回欣赏的能力。
林枝予撑着下巴看她埋头写字,笑:“挺好的。”
他想接着问向遥今晚想看什么,但她忽然看了眼手机,神色变得冷淡,于是林枝予不说话了,安静地看着她。
“喂。”向遥垂着眼,接起电话。
打来的是杨闲,他说话已经变成工作里对乙方那种客套又冷淡的口吻:“你什么时候回上海。”
“最近不回,”向遥道,“有事说事。”
“那你在我这的东西我给你打包寄你家。”
“……有什么,”向遥一时还真想不起什么重要的,“很急吗,要不等我回来再——”
“提分手的是你,”杨闲很不耐烦地打断,“你能不能别在这吊着,家里一堆你的东西,我女朋友怎么住进来啊?”
“……”
向遥一下子被堵住,不知道怎么回复,但气压一下就低下来,她看着桌对面的林枝予,咬着牙把火气忍住了。
“没有工作相关的你随便扔,重要性你能判断,有需要就寄给我。我就理解成在分手这件事上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她说完挂了电话。
“姐姐,”林枝予观察她,将桌上的甜点推过去,“还好吗?”
“没事。”
向遥草草回应,显然需要冷静一下,但林枝予并没有体恤地留出这个时间。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他慢吞吞地说,“你为什么会选他……在一起。”
“那天晚上不是说过吗,”她看林枝予愣住,低头用叉子解决蛋糕,“干嘛,我是喝晕了,又不是失忆了。”
邱兰这几十年说过无数句教导她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记得最深的,还是那句。
人活一辈子,没有那么多喜欢的事。喜欢、爱,都是很罕见的奢侈品。
诚然故事里有那么多惊天动地死去活来的爱,新闻报纸里也不是没见过平凡动人的爱情。
可在触之可及的生活里,爱情的确稀有,她周遭几乎都是反面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