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染血
◇第68章染血
“干圣王不冷吗?”
道完,小年的目光就被江意秋不经意的一瞥给生生杀了回去,“本王热乎得很。”
闻言,小年只能四下里乱望一气,可这一望又是不得了。
偏生他眼神也好,廊檐下的灯照在面浮绯色的禾苑身上,方才往上提了些许的浴袍终究是遮不住脖子间的红痕。
“殿下!你...”
察觉到小年异样的眼神和动作,禾苑登时面红到耳根子,瞪了一眼江意秋,可惜擡眼只望得见那登徒子的下巴。
他不解气,探到江意秋腰间狠狠掐了一下,咬着牙镇定道:“风大了,快些进去,莫着凉了。”
江意秋倒吸一大口凉气,眉毛一抖,咬紧了后槽牙:“额...阿苑说得对!好像是有点冷了...”他强忍着痛,朝前大迈几步。
禾苑手盖在自己脖子间,清了清嗓子朝小年道:“去替将我书房里的纸笔拿来。”
话毕,两人入了内,小年在外伫立良久,最终耷拉着颗脑袋踱去了书房。
“江蘅没有把信还给你吗?”禾苑坐在榻沿边,冷眼看着江意秋揉着自己腰间。
“额...”江意秋眨巴两下眼,“我寻思着,我人都回来了,你看我就好了,还看什么信呐!”
禾苑挑眉,凤眸微敛。
“...被我烧了。”
江意秋随意披了件袍子,言毕,屈膝坐在了榻前的氍毹上,倾身伏在禾苑腿边,湿漉漉的头发还未完全擦干,那卷曲的弧度更加漂亮动人,几缕墨发绕在禾苑的指尖,犹如藤蔓般娇艳。
“胳膊上这么大一道口子,信不是你自己写的吧?”禾苑轻易便能洞穿江意秋那撒谎时的语调,扯下床头木架上的干毛巾。
江意秋习惯性将脸埋在禾苑腰间,闷声诚实道:“昭阳写的...”
禾苑用那干毛巾给江意秋擦着头发,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刚欲开口,便听见江意秋涩声道:“院里你的贴身侍女我替你暂时换掉吧。”
禾苑眨了眨眼睫,手里的动作没停。
江意秋转动脖颈,眼神飘到禾苑脸上:“不然我不放心。”
“不用。”禾苑擡手盖住江意秋的眼睛,那双小狗似的水汪汪黑亮瞳孔,让人看了恐要陷进去。
“我正等大鱼上钩,你别给我把线剪了啊。”
江意秋不解地直起腰来,方才受创的地方倏地刺痛,他拧紧了眉头,“阿苑你手劲儿怎么这么大啊?”
禾苑双眸半敛,“这只能怪你自己活该。”
那人委屈道:“行吧,那你告诉我是谁啊?”
“目前还不能确定,得等人自己上钩才能知道。不过如若我猜得不错,那人应当是藏在养心殿,或者,坤宁宫。”
江意秋大惊,“那皇后娘娘?”
“我派了一队暗卫日夜轮替守着,母后应当没事,况且那人我与他打过两次照面。”禾苑细细思忖着,没空注意到江意秋越发煞白的脸色。
他从未听禾苑提起过此事,背后一阵寒意。
江意秋蓦地又想起梁易潜入自己府上那次,折了个侍女,可如禾苑所说,梁易并不会武功,那这宫里便当真有人偷放暗箭。
他双臂箍紧人,沉声问道:“哪两次?”
禾苑眉间微蹙,反应过来后,给人擦头发的双手更勤快了...
“第一次他是来找我合作的,应该不是李晏贞手下的余党,那黑衣人只说也想杀了李晏贞;第二次他应当是冲我来的,不过好在小年反应快,那飞刃偏了。”
道完,江意秋的脸黑得可怖,“这两次分别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是李晏贞起兵造反之后,第二次...是我父皇驾崩那日...”
禾苑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这人选择的时机恰到好处,第一次他还怀疑是不是因为小年的离开,但两回下来,此人恐怕是不得不避开江意秋。
他猛然想起那片刺向自己的薄刃,禾苑伸手拉开身旁的屉子,翻到那片利刃。
那反着光的刀面甚是刺眼,江意秋接过那片薄刃,迎着烛光很快便注意到刀背旁刻着的一行奇怪的符号。
禾苑看着江意秋的眉宇拧得越来越紧。
良久,江意秋另一只手捏得骨节咔咔作响,他神色异常凝重,再也不似方才的松快浪荡。
“这是西戎人的符号。”
大靖的皇宫内,竟然出现了西戎的利刃,禾苑登时犹如芒刺在背。
江意秋久战边关,常与西戎人“交涉”,因他们天生四肢健壮但脾气暴躁只会用拳头说话,故而西戎的语言不成文,只有些符号。
“这符号...嘶——”禾苑忽然攥紧的手指尖刺痛无比,举起来一看,那里鲜血汩汩,铁定是方才在屉子里找的时候不小心划破的。
可是只有一道小口子,却流了这么多,还止不住,江意秋急得朝外大喊,正巧小年端着纸笔刚跨过门槛。
他慌乱搁下东西就朝外奔:“我去找小大夫!”
李念慈被江意秋“陪着”去大街上转了一圈,寻了些草药回来,这会儿正给东西归归类,有些草药的药性相克,可不能混在一起用。
他得了江意秋的好,在这院子里虽然被严加看管,却比刚进来时的心情愉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