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大规模弥撒（五更）
第642章大规模弥撒（五更）
“情况极其复杂且不稳定，”考尔的多重合成音在隔离室外响起，机械附肢指向不断滚动的数据流，向陈曦与费鲁斯汇报，“吸收过程并非完美复制，更像是一种……粗暴的掠夺与强制拼接。混沌本质具有极强的腐蚀性与混乱特性，虽被帝皇印记的力量约束而未立即反噬，但目前两者之间仅维持着一种极其脆弱的平衡。”
“她醒来后会怎样？”费鲁斯问道，银色的眼眸透过观察窗，冷冷注视隔离舱内那张与她兄弟如此相似的脸。
“无法精确预测，”考尔回答，“模型推演显示多种可能：她或许无法承受这股力量而自我崩解；也可能被混沌碎片中的记忆与性格主导，成为一个全新的、极不稳定的‘福根’变体，那将极度危险；又或者，在帝皇印记的辅助下，她能够艰难维持自我意识，甚至一定程度地驾驭这部分力量——但这需要难以想象的意志力，并必然伴随着巨大的痛苦与风险。”
就在这时，隔离舱内的女版福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眼睑轻颤，仿佛正从深潭中挣扎苏醒。监控器上的能量读数骤然飙升，发出尖锐警报。
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一只眼眸清澈锐利，仍带着一丝属于创造之初的迷茫与坚定；而另一只却闪烁着妖异变幻的虹彩，浸透了堕落的美感、疯狂的欲望，以及属于福根的那份玩世不恭的嘲弄。
“我……这是……”一个声音从她唇间逸出，音色是她的，语调却时而清晰稳定，时而滑入那种慵懒而诱惑、分明属于福根的腔调，“啊……多么奇妙的体验……疼痛与愉悦……混乱同秩序……皆汇聚于此……”
她抬起一只手，凝视指尖跃动的、时而金色时而粉紫的能量火花，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痛苦、困惑与一丝诡异兴奋的表情。
“杀了我……”她突然用清晰的、属于自己的声音嘶哑低吼，但随即表情一变，再度浮现那妖艳的笑容，“杀了我们？何等浪费这绝无仅有的……杰作啊，我亲爱的‘姐妹’？”
显然，她醒了，但意识正处于极不稳定的分裂状态，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格”或意识碎片正在激烈争夺主导权。
费鲁斯的表情变得极为阴沉。注视着那张脸以福根的腔调说话，令她感到强烈的厌恶与生理性不适。
“必须立刻做出决定，”陈曦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她是一个巨大的风险源。一旦失控，其破坏力可能不亚于一场小规模混沌入侵。
但同时，她也可能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一个了解混沌本质、甚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潜在武器。”
选择摆在面前：最安全的方法是趁她此刻虚弱，动用帝皇之剑或其他极端手段将其彻底净化，永绝后患。
但这意味着浪费那部分被夺取的混沌本质与帝皇印记的力量，并可能招致色孽更深的关注——毕竟，这部分本质曾属于其宠儿。
另一选择则是尝试控制与利用。
但这需投入巨大资源进行研究与禁锢，且每一天都伴随失控的风险。谁来负责？谁能保证万无一失？
“将她列入最高监管序列，”费鲁斯最终作出决断，声音冰冷，“考尔大贤者，由你主导成立专门研究小组，成员须绝对可靠，签署最高级别保密协议。
目标是找到稳定或分离其体内力量的方法，评估所有潜在风险与应用可能。
在她完全稳定并可控之前，严禁任何外部接触，隔离等级维持最高。”
她略作停顿，语气不容置疑地补充道：“同时，准备好应急方案。一旦出现失控迹象，威胁等级超过阈值，授权立即执行最终净化程序，无需再议。” 陈曦微微颔首，同意这一谨慎而务实的方案。考尔也发出一段表示接受的二进制代码。
隔离舱内的女版福根——或是她体内的某个意识——仿佛听到了外界的讨论，发出一串混合轻笑与呻吟的、意义不明的声音。
她的命运，被暂时定格在了美杜莎最深处的隔离舱内，成为一个危险的谜团，一件可能带来灾难也可能带来转机的活体宝藏。
如何处置她，将是陈曦与费鲁斯所面临的下一重大挑战。
女版福根的状态持续不稳定，如同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亚空间炸弹，其风险与日俱增。
常规的禁锢和研究手段只能暂时限制，却无法根除那深入本质的混沌污染与意识冲突。陈曦深知，必须采取更极端、更非常规的手段。
他以帝国审判官的至高权限，越过所有常规流程，直接向美杜莎星系及邻近星区的战斗修女会和国教组织下达了紧急召集令。
命令措辞严厉而模糊，仅提及需要为一场“关乎帝国命运、净化重大混沌污染”的特殊仪式提供支援。
很快，一支由狂热虔诚的战斗修女、经验丰富的国教牧师以及大量辅助神职人员组成的队伍抵达了卡拉达要塞。
他们被告知，要塞深处禁锢着一个遭受极度可怕混沌污染的重要个体，需要借助最强大的信仰之力和帝皇的直接干预进行净化。
陈曦选择的地点，是卡拉达要塞内最为宏伟、历史也最为悠久的圣恩大教堂。
这座教堂以其坚固的黑石地基、高耸的拱顶以及一尊巨大的、饱经战火却依旧肃穆的帝皇圣像而闻名。
女版福根被秘密转移至教堂，安置在巨大的帝皇圣像脚下。
特制的禁锢力场发生器环绕着她，既是一种束缚，也像是一种奇异的献祭姿态。
她依旧处于半昏迷状态，身体不时抽搐，粉紫色的混沌灵光与金色帝皇印记的力量在她体表激烈对抗，发出细微却刺耳的滋滋声。
战斗修女们手持烈焰长剑和爆矢枪，在教堂四周和通道口设立了严密的警戒线，她们脸上混合着对混沌的极致憎恶与履行神圣职责的坚定。
国教牧师们则指挥着唱诗班和大量信徒涌入教堂。
他们点燃了数以千计的巨烛和熏香，浓烈的神圣气息几乎压过了那若有若无的混沌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