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陪夜

吴灿得的是急性肺炎，挂上水，姚尘看着姚望和姚远，说：“姚远，你带你弟回家吧。”

“回哪里？”姚远问。

“回你妈的住处吧，望望明天还要上学。”姚尘说。

“我已经放假了。”姚望的小脸充满了疲惫，听了姚尘的话，他解释道。

“哦，放假了呀？”姚尘想了想，“那你们打车去淮畔时代吧。子凝一个人在家，她会害怕的。”

吴灿费力地睁开眼睛，对姚远说：“远远，你带望望回去吧，熬夜不好。就回我家，明天，望望还有作业。”

姚远没有动，看着姚尘。

“你也回去吧，免得子凝一个人在家害怕。”吴灿对姚尘说。

“我不回去了，没人陪着你，怎么行。”姚尘看着吴灿头顶的吊瓶，说道。

“没关系，我在医院打工，对这里的流程比较熟悉，一个人就行。我知道你忙，也累，这都半夜了，回去歇歇吧。”

姚尘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没有走。他的心里，不放心吴灿一个人在医院。

姚远领着姚望往外走，姚望一步一回头，看着病床上的妈妈恋恋不舍。

“远远，你就带望望回你们家吧，免得子凝一个人害怕。”吴灿艰难地欠了欠身，对遥远的背影说。

屋里只剩下吴灿和姚尘两个人，吴灿歉意地对姚尘笑了笑：“你这么忙，还要麻烦你。”

姚尘从吴灿的话里，听出了客气，听出了感激，也听到了生疏。他发现，现在的吴灿，变了。

从哪一天变的呢？其实，人都是会变的，自从两个人离婚以后，他们的距离就一天一天疏远了。由最初的不习惯，不习惯没有对方的日子，到一点一点适应，适应了没有对方，距离自然就拉开了。

但是，彼此心里还是有对方的。比如姚尘一次一次出事，吴灿知道后，都竭尽全力为他奔忙，出力出钱。哪怕倾尽所有，哪怕卖掉自己赖以生存的房子，也在所不惜。

可惜，姚尘没有用她卖房的钱，而是借了何苗的。当他把她的钱退还给她，夜里又十分“君子”把床让给吴灿，自己睡在客厅沙发上时，吴灿默默地却又决然地离开了他。

从那时起，他们之间就没有了联系。

尽管前不久他去看她，她对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热情。

今天晚上，她病了，儿子告诉他时，他并没有当成是什么大事，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她家。直到他看见儿子给吴灿做饭，他的感情才被孩子触动，他才感到亏欠。而那份亏欠，是对姚望的，而不是针对吴灿。

直到两个人在深夜的病房里，默默无言，沉默以对，姚尘才第一次感到了两人间的生疏。

姚尘的心突然有些悲凉，也有些愧疚。他默默地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吴灿头顶的吊瓶，看着药水一滴一滴从瓶里滴落，注入吴灿手背上的脉管里。

吊完了一瓶水，吴灿咳得没有开始严重了，脸色也恢复了原有的颜色。她仿佛很累，很疲倦，也许是药物作用，她渐渐睡了过去，姚尘还听见了她过去不常出现的轻微的打呼声。

姚尘也疲倦，困意袭来，他有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但是，却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