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伸出援手

姚尘握着手机，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的眼睛再次落到吴灿放在茶几上的银行卡上，心里有一种想哭的情绪。

她现在一定很失望，一定很恨自己，一定很难过。

他想去找她，但不知道她在哪里。他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五根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里。

…………

姚尘冷静下来之后，思维集中到了发改委进度款这个事上来。向长顺说许艳芳还没有出院，姚尘就没有去找她。现在想想，公司和他个人，都急需要这笔进度款来应急，度难关。

许艳芳是绕不过去的存在。

其实白天就应该去找她的，姚尘想。他情不自禁地拿过手机，考虑要不要给许艳芳打个电话。他划动解锁键，手机屏幕亮起来的那一刻，姚尘看到，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这么晚了，给人家打电话，是不是不礼貌？人家可能都休息了。

想到进度款，想到许艳芳，自然就想到了朴宗。想到朴宗，就绕不过被他敲诈的那五十万块钱，姚尘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恨得牙痒痒，就怒火中烧。他真恨不得立刻、马上把那个滚蛋撕碎了，以解心头之气。

继而，他想到了何志刚的当面羞辱，何苗的出手相助，吴灿为此卖房，现在跟望望租房而居，自己的车还被压在荣盛金融，还有拆借的小贷公司那三十万高利贷。

一幕一幕，就像过电影一样从眼前划过。

姚尘忍不住再次拿起手机，在找到许艳芳的电话号码后，又泄气了。理智告诉他，这时候打电话，除了干扰人家休息以外，不能解决任何实质问题。

没有谁可以半夜去为你打款。

但是，不联系许艳芳，没有得到她的付款承诺，他的心上就像有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是诸多的压力使他喘不过气。

苦恼如蛇，缠绕着他。姚尘却没有解脱的好办法。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却被外面动静很大的开门声弄醒了。

姚尘翻身下床，打开卧室的门。

是姚远，十八岁的孩子，满身酒气，脚步踉跄地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色灰暗，铁青。

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姚尘的火腾地一下蹿上脑门，他想张口痛骂儿子一顿。他看不起儿子一副怂样，他看不起儿子经不得一点儿摔打，看不起他作为一个男孩子如此脆弱。

但是，他没有骂出口，由于缺少母爱，他也不怎么关心，儿子打小就木讷，就沉默寡言。所有的事情都装在心里，刚刚经历那么大的打击，孩子心里苦恼，也在情理之中。

“远远，早点睡吧。”姚尘说出这句话，就关上卧室门，回床上躺下了。

姚远茫然地看了老爸一眼，又低下头，两眼失神地看着茶几上放着的那张吴灿留下来的银行卡。

重新躺下的姚尘再一次失眠了。近来，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失眠成了姚尘的常态。

睡不着觉，他就胡思乱想，一些过去的，现在面临的，将来的，有用没用的，他都想。回忆，总结，展望，但不管怎么思想，眼前的困难都摆在这儿，都不是靠想想就能解决的，都需要付诸实际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