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事过境迁
第285章事过境迁
这是印初瑶第二次来到许家，只是没想到当初挂白的是她家，如今却变成了小五的家。她这一晕就是两天两夜，正好赶到小五出殡的日子，一屋子人哭得别提有多惨，让她原本就已经走到麻木的双腿，更加的不好使。
在一群穿麻戴孝的之中，多了印初瑶这样一个人并不显眼，她几乎是走到里屋小五的棺材前，才被一群哭得嗓子都哑了的人发现，而这其中认识她的，也只有许老汉了！
“你……你来干什么？这一切都是孽呀！孽呀！”许老汉哭得一双眼睛都肿到快要看不见，在看清楚印初瑶的时候，心底百感交集，有悔恨，有痛苦，有伤心，又有不甘！
如果他知道，让小五去印初瑶家就是送他去死，那么就算他倾家荡产，他也不会允许的。
可是一切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况，顾修衍送来的钱，他也已经收下了，所以即便他心底里有气，此时也不能拿出来说，只能暗暗憋屈着。
“咕咚！”印初瑶一声不吭的跪倒在地，双手扶着小五的棺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更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只因为这一路上，她流了太多的眼泪，身体里已经一滴水分都没有了！
许老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这一身孝，再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开始回答，屋内其他人不解的问题。
就这样，没过几分钟，屋内的所有人，就都知道现在这个一身孝的女子，就是小五舍身挡刀的对象，是有的愁来有的感动，一家本来人口众多，到了此刻说各种话的都有。
“原来是那个害死小五的女人！她来这里干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把她赶出去。”也不知道是谁挑了个头，立刻就有好多人附和，要上前把印初瑶给丢出去。
“够了。”一声尖锐的大吼，瞬间让所有人都闭了嘴，寻声望去说话的人，居然就是坐在一旁，脸上同样泪迹斑斑的老妇人。
许大娘双眉紧紧拧着，将一众子女看了一遍，然后又看向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望着小五棺材静默的印初瑶，坚定的说道：“就算没成亲，她也是小五的媳妇。如今来看小五最后一面，又有何不妥？如果小五不想喜欢她，也就不会……唉！总之得饶人处且饶人，多余的话别说了！把香给她，让她给小五上了最后一炷香，一起送小五安稳的上路吧！”
没想到一屋子人，就许大娘是个开事的，一排众议要赶印初瑶出去的话，立时让所有反对的人都闭了嘴。
印初瑶接过不知是谁递来的香，点燃插进米碗内，然后掀开棺盖看了又看小五，那种仍旧年轻英俊的脸，到了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哭得肝肠寸断。
许大娘被人搀扶走过来，也扒着棺材看着小儿子，咬着唇角才能控制哭到颤抖的舌头，轻声说道：“寿衣里面，我还让老三和老四，给小五穿了棉衣和棉裤，就是当时你做的那身。这孩子从来没喜欢过哪个姑娘，也没有哪个姑娘给他送过礼物，之前他回家来探望的时候，扯着自己的衣服，给我说过很多次。那时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兴奋的神采，亮的简直比午夜的星星还甚。”
印初瑶垂眸看着小五不说话，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想起的自然是从前和小五相处的过往。
只不过，再多人的不舍，也不可能还回已经逝去的生命，小五的葬礼还是要举行。
一切都结束以后，许大娘看了看印初瑶，问道：“小五媳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媳妇？对于这个称呼，印初瑶还真是没什么准备，所以看向许大娘的眼神，也是五分怔愣五分不解。
许大娘叹口气，摇摇头：“算了！你和小五还没成亲，肚子里也没许家的孩子，留你下来也只是看到会更难受。你送过了小五最后一程，今后回家好好过日子去吧！孩子呀！这人生就是这样，无论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都要尝试迈过去。毕竟，未来的路还很长，逝去的人也不可能再回来。大娘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生活下去，也算小五没白舍去这条命救你。你明白了吗？”
被人一语道破自己心头所想，印初瑶已经惊得不知所措，尤其这个看透她的人，还是小五的亲生母亲，到了这一次，她还能说些什么？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天色早就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可是此刻印初瑶的心里，却是一改之前的漆黑，似乎也看到了一丝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也都在印初瑶毫无笑声中度过，只不过随着日子渐渐的推移，她心底的伤疤也有了明显的好转。
腊月二十三，眼看着就要过年，印家压抑的气氛，也随着年关的到来缓解了不少。
印良玺和印良宝因为先生给放了年假，天天也没事儿闲在家里，印良玺安静的性格还好，天天在屋子里不是读书就是复习功课，唯独只有印良宝依旧调皮，跑进跑出没个消停。
这不，一大早罗氏烧好满屋子的热气，没一会儿就全被他来回开门给放跑了，懂得印良玺拿笔的小手都红彤彤的，看着都让人心疼。
罗氏倚在门框上看着儿子写字，既不敢打扰又担心他的状况，进退不得的卡在那里，让人看着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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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馒头都蒸好了吗？”印初瑶打了帘子进屋，看到的就是罗氏这种憋屈的样子。
“娘，怎么了？”没事儿用那么纠结的目光看着印良玺干什么？
罗氏闻言回过头，抬手放到嘴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样子，之后轻轻退出印良玺的房间，走到她身边才小声说道：“我是在看良玺，你看他那小手冻得通红，笔都要拿不稳了！咱家这屋子虽然里面翻新了，但是外面一点都没动，墙皮薄的很，平时没什么感觉，但是一到了二九以后就明显了。我在琢磨，有什么办法能让良玺暖和一些，也能专心学习。”
三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