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偏帮
“还有啊，爸，你每个月的收入有多少我是清楚的，按照你自己的正常花销来看，就算是每天吃山珍海味，一个月都还有结余，你钱花哪儿去了？联银行卡里的钱都见底了？你是不是也是昨天才刚发现自己卡里根本没几个钱了，所以才硬着头皮去借钱？都这份上了，你还要充好人，咬牙给这两万块钱兜底，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徐楠脾气也上来了，今天既然人已经到这儿了，不如把话说开，让徐国立说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秦梅，听到这两万块钱后居然能无动于衷，难道这钱跟她无关吗？她是真没打算替儿子还这钱？
徐国立顿时怒火丛生：“不就要了你一万块钱吗？你就这么不乐意？你放心，我自己去借的钱，我自己会想办法还，不会问你要。”
“你怎么还啊？你每个月不生活了？拿了退休金就还钱？还是你打算这把老骨头出去打工挣钱？好好的日子你不过，非得给自己的生活上点难度，你等着那小子继续讹你吧。”
话赶话的，说出来的话都不怎么好听，气得徐国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徐惠真怕徐楠继续说下去会把徐国立说出病来，她把徐楠推到外面，转手关上门。
“爸，徐楠也是为你好，她也担心你，你别跟她生气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徐国立还在气头上：“我没看出来她哪里为我好，就是舍不得那点钱罢了。”
“这你就冤枉她了，她平时对你也挺大方的，怎么会舍不得钱？你自己难道感受不到吗？她也是怕你会被骗，所以才谨慎了一点。”
这话又说的徐国立不乐意了，听在他耳里感觉格外刺耳。
“谁会骗我？你们是说阿梅会骗我还是她儿子会骗我？”
一直躲在一边未曾开口的秦梅终于忍不住说话了：“那两万块钱我会想办法还给老许徐的，老徐昨天也是为了帮我，别因为我让你们父女吵架，他也是热心肠，是我那个儿子不懂事，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
“还什么还？我让你还了吗？我说了我能替你解决事情，就没想着要你还，那是我自愿的，何况就算要还也是让那小子自己来还我，你别掺和进来。”
徐国立对秦梅的态度的稍好一些，语气也更温和，反而他们才像是一家人，而徐惠和徐楠活像是外人。
秦梅也不敢再多话，低着头轻轻叹气。
徐惠记得，秦梅挺能说会道的，偏偏这个时候突然哑巴了，什么也不说了，等的就是徐国立这句话吧？
“行，爸，那咱们先不说钱的事情，我今天就好好问问您的想法，您是不是打算跟她成家了？”
这么些年，徐惠从未过问过徐国立的私事，哪怕以前村里也传出过闲话，徐惠都是一笑置之，因为他觉得徐国立没有再找老伴的打算，那些闲话八成又是哪个长舌妇嚼舌根，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和秦梅这件事，徐惠当时也同样没放在心里，他们老年人之间互相之间聊聊天，经常往来也是常有的事，可渐渐地，徐国立和秦梅走动越来越频繁，到徐国立忽然失踪，隔壁张婶说起相亲的事情，再到徐国立住院，秦梅每天都跑医院送饭陪他，最后发展到现在，就是瞎子都能看出他们两个人不简单。
徐国立没有明说过两个人的关系，徐惠本想一直装傻下去，反正等徐国立想说的时候他自然也憋不住。
但今天，这件事不挑明不行了。
事涉金钱，还是要把事情搞清楚为好，这也是为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留点余地。
秦梅突然之间显得无比慌乱，徐国立和她对视了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后，说：“我是有这个想法，就看阿梅愿不愿意。”
“秦老师，那你的意思呢？”徐惠话锋转到秦梅那儿，秦梅尴尬的表情仿佛根本没猜到徐国立会直接承认。
“老徐，咱们不是说再相处相处吗？而且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儿子时不时就要来闹这一出，我实在不想连累你。”
徐国立摇头：“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儿子，跟他没关系，我只要你自己的想法。”
“爸，这就跟结婚是两家人的事情一样，怎么没关系呢？你当然要考虑清楚秦老师的家庭情况，你有没有计算过自己是否有能力替她那个儿子兜底？难道你也打算隔三岔五地被人上门要钱吗？你那点退休金够他霍霍吗？”
徐惠说话也突然变得直接起来，她以前从不会这么跟徐国立说话，奈何徐国立如今这样子，像是根本不会听她们话似的。
秦梅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徐惠想不通，她儿子都这样了，她竟然还护着。
“我儿子他也是没办法才来找我的，其实他本性不坏……”
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从秦梅的语气和表情上都能看出她心里没底。
慈母多败儿。
但徐惠不好对秦梅多说什么，只是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徐国立还是不肯跟她走。
这下连徐惠都没辙了。
更令徐惠无奈的是，徐国立在这件事上偏帮秦梅，认为秦梅也是受害者，那毕竟是秦梅的亲生儿子，她一个做母亲的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子有难而无动于衷。
徐楠在外面等的手脚冰凉，身后的门终于开了。
只见徐惠一个人走出来，不见徐国立。
“没说服？”
徐惠耸了耸肩，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们的老父亲有时候就是十分固执，尤其在气头上的时候是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回家吃饭。”
徐惠揽住徐楠的肩膀，已经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再跟徐国立讲大道理，人在偏心的时候，只会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爸真打算跟她一起过日子了？连家都不回了？”
徐惠猜：“晚上总得回去吧？总不能在别人家里留宿过夜？”
但她也不确定徐国立究竟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