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对谈
客厅里再次鸦雀无声。
阮愉着实没想到,徐国立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
她们找胡建新聊?胡建新连自己亲妈的话都不听,还能听得进去旁人说的话?
再说了,她们什么身份?又是胡建新的什么人?凭什么的找胡建新聊聊啊?聊了他就会说实话吗?
徐楠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爸,您别做这没用的思想工作了,我就把话放在这里,解决不了她儿子的问题,您这婚还是慎重考虑吧,都半截进土里的人了,能不能对自己好点?有那钱给自己花不好吗?非要给不相关的人浪费?他能记住你的好吗?你今天也看到了,你给了一次,他就会接二连三地来要钱,还管阿愉要上钱了,以后是不是我们全家都是他的钱包?”
徐楠说话直接,有时候并不是徐国立喜欢听的,可这次如果不直接说而是选择委婉的方式,只怕徐国立根本不懂潜在的后果会有多大。
徐国立果然不高兴了。
其实阮愉刚才就猜到了,虽然徐国立让她们有什么说什么,可以他现在对秦梅的态度,是绝对无法听得进去真话的。
哪怕只是在说胡建新的问题,对徐国立来说,也就相当于是在针对秦梅,甚至极有可能认为胡建新是她们用来反对秦梅的借口。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怎么说怎么想,都觉得胡建新简直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存在。
就算没有胡建新,她们一家人现在对秦梅的态度都有些不定,加上胡建新,那更是旗帜鲜明的表示希望徐国立能想清楚。
“阿惠,你说说有没有其他办法?我是和秦梅过日子,跟她儿子能有什么大问题?那如果她儿子来要钱,我坚决不给不就行了?”
徐惠无奈:“您坚决不给,那秦老师呢?她顶得住吗?这么多年了养成他一缺钱就来找秦老师的习惯,不就说明以前秦老师都给了吗?说明秦老师根本顶不住,可秦老师又没那么多钱,她来找您,您顶得住秦老师吗?”
光是想想就知道,徐国立根本顶不住,上次那种情况还没到极端,徐国立就火急火燎地想拿钱为秦梅解决问题,要是以后再碰到更极端的情况,只怕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徐国立也知道这件事暂时商量不出个结果了,也跟着沉默下来。
两方阵营的对话无疾而终。
不过也不算没有好事,至少徐国立终于肯搬回来了,也没有再提那天的事情。
但家里的氛围明显没有往日轻松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
阮愉照例在网上投简历,搜寻适合自己的公司职位。
这天她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简单询问了她过往工作经历,便邀请她前往公司面试。
阮愉虽然答应下来了,可心里却觉得不踏实。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有些犹豫该不该去面试,从老家到那儿车程大约四小时,是阮愉曾经生活了十几年也努力想扎根的城市,如果算准时间的话当天就能往返。
可她却犹豫了很久。
难道是这些日子在老家做全职女儿做的习惯了,已经完全忘了上班是什么滋味了?
徐再看她心不在焉的,随口问道:“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来开导开导你。”
两人虽然见面次数不多,可难得的是比较投缘,什么话题都能聊,意外地发展了朋友。
最重要的是,徐再是阮愉不多的可以聊现状的人。
她说起面试的事情,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被徐再轻巧地捕捉到了
“你是不是放心不下你家里的情况?”
何止放心不下?是生怕他们会打起来。
徐国立如今情况复杂,徐楠高龄怀着孕,脾气又直,徐惠又有快餐店要忙,现在家里有个阮愉,还能充当一下缓冲地带,她实在不敢想如果自己回去上班,只剩下徐国立和徐楠待在家里,每天会闹出多少矛盾。
“你是不知道我家里现在的气氛有多压抑,我外公跟个闹脾气的小孩似的,也不怎么主动说话,我小姨试着主动缓和关系,可我外公不接招啊,小姨脾气也上来了,这两天已经到了互相不搭理的程度。”
徐再也听说秦梅的事情了。
毕竟都在一个小圈子里,有些事情即便当天不知道,过几天也都传了个遍,何况那天胡建新闹得那么凶,附近的人家几乎人尽皆知。
“我觉得你们的犹疑是对的,有那种儿子在,确实是个定时炸弹。就算是年轻人谈婚论嫁,也得问问对方家庭情况,有没有负债,更何况你外公都多大年纪了?先不说钱财这些身外之物,万一哪天招惹些奇奇怪怪的人回家,或是惹出点无法收拾的麻烦出来,我都怕你外公被气出病。”
这也是阮愉之前想到的。
胡建新那种人,对自己亲妈尚且如此,何况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徐国立?
她都怕哪天要不到钱,他就直接上手打人。
现在听徐再这么一说,阮愉更是心里没底,万一徐国立非得跟秦梅一起,胡建新打上门来,家里一群老弱孕,怎么抵挡得住?
在这次回老家之前,阮愉对于家的责任感还比较薄弱,她一直都觉得,母亲身体健康能力强,还能自己赚钱,有母亲撑起这个家,根本不需要她这个女儿去承担起更多的责任。
但这次回来后,阮愉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责任感加重了,她从没那么强烈的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她要为这个家付出自己拥有的,尤其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使她跟这个家更加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你什么时候的面试?”徐再问。
“后天。”
“那正好,我后天也要去趟大城市,我开车去,顺道带你过去。”
阮愉将信将疑:“这么巧?你该不会是临时想出来的行程吧?”
徐再一顿,瞬间失笑:“你不会是想说我是特意送你吧?我两是战友又不是恋人,我费那心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