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阎王索命,概不赊账!
蛇王脖子上的小蛇吐着信子,猩红的蛇眼,与他主人的视线一样,冰冷而恶毒。
整个赌坊大厅,死寂得能听到每个人粗重的呼吸声。那两个被废掉手臂的护卫,连惨叫都压抑成了低低的呜咽,生怕再引来那个黑衣煞星的注意。
阎不渡终于抬起了头。
他的动作不快,却让二楼的蛇王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平静,漠然,仿佛刚才在门口瞬间废掉两人手脚的不是他,仿佛眼前这上百个虎视眈眈的赌徒和打手,都只是空气。
他没有回答蛇王的问题,而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开了口。
“蛇王?”
两个字,不带任何情绪,却让蛇王面皮一紧。
“公孙大娘要一个紫色牡丹锦囊。拿来。”
话音落地,满场皆惊!
公孙大娘!
这个名字像是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在场的江湖人,谁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蛇王的脸色瞬间变了。那是一种混杂着忌惮、惊疑,最终又被滔天怒火所取代的神情。他当然知道公孙大娘,也当然知道那个锦囊里装着什么。那是他花了极大代价才弄到手的,足以让他在这座城里地位再上一层楼的秘密!
他本以为公孙大娘会派人来谈,来交易,甚至来偷。
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派了这么一个疯子,用这种方式,直接打上门来“取”!
“放肆!”蛇王怒极反笑,声音尖利得像是刀刮玻璃,“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直呼公孙大娘的名号,还敢跟我要东西?给我拿下他!手脚打断,我要让他跪在这里,学狗叫!”
一声令下,原本还在观望的赌坊打手们,再无犹豫。
“唰啦!”
十几道身影,从大厅的各个角落里暴起,手持明晃晃的利刃,如同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饿狼,从四面八方扑向大厅中央的阎不渡。
这些人,都是蛇王豢养的亡命徒,手上都沾过人命,出手狠辣,配合默契。
陆小凤心头一沉,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这种混战,他最不喜掺和。可他的脚还没来得及挪动,就被眼前的景象钉在了原地。
面对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刀光,阎不渡不退,反进!
他朝着楼梯的方向,踏出了第一步。
一名壮汉从左侧扑来,手中鬼头刀带着恶风,直劈阎不渡的脖颈。
阎不渡看都没看他,左手在腰间一抹,铁剑出鞘。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招,只是一道快到极致的乌光。
“嗤!”
血光一闪。
那壮汉的鬼头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手腕一凉,随即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右手手腕上,多了一个细小却深可见骨的血洞。
他的惨叫还没出口,阎不渡已经与他错身而过。
右边一个矮个子打手,手中短刀阴险地刺向阎不渡的肋下。
阎不渡反手一剑,剑尖下沉,精准地在那人的膝盖上轻轻一点。
“咔嚓!”
又是一声骨裂脆响,那人惨嚎一声,整条右腿软了下去,跪倒在地。
一个接一个的打手扑上来,又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阎不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滞,他就像一个行走在人间的死神,每踏出一步,就有一个人失去战斗力。他的剑法,没有半分花哨,每一剑都直奔人体的脆弱关节。手腕、脚筋、膝盖、肩胛……
他不出杀招,却比杀招更让人胆寒。
因为他精准得像一个解剖尸体的仵作,清晰地知道刺在哪里,能让人瞬间丧失行动力,却又不会立刻死去,只能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
《夺命十三剑》,本是至凶至煞的杀伐之剑,此刻在他手中,却变成了一门精准的“外科手术”。
陆小凤看得遍体生寒。
这哪里是打架?这分明是一场……拆解。
他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当成了可以随意拆卸的零件。
赌坊内,血腥气开始弥漫。桌椅被撞得翻飞,筹码和银子撒了一地,却没有一个赌徒敢去捡。他们惊恐地向后退去,挤在墙角,瑟瑟发抖,看着那个黑衣人如虎入羊群,一步步,坚定不移地,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随着每一次出剑,每一次废掉一个敌人,阎不渡能感觉到,一股股微弱但数量可观的阴冷气流,从那些倒地的亡命徒身上逸散出来,顺着铁剑,涌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煞气】。
这些亡命徒身上的怨念和凶性,正在被【因果天平】的怨盘吸收,转化为最精纯的煞气,淬炼着他的肉身。
原本在公孙大娘那里留下的一些细微内伤,在这股煞气的滋养下,迅速愈合。他的动作,非但没有因为消耗而变慢,反而愈发流畅,愈发迅猛。
他的世界里,万事万物都清晰无比。谁的刀快一分,谁的脚步乱了一寸,都在他的感知中,无所遁形。
“废物!一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