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次日上午,石羽打车来到旭阳养老院。刚下车,就听到后面有人叫他小名天宝,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此人必定是——
“舅舅?”只见丁江和刘磊在路边停好车,下车朝他走来。
“天宝?你是在跟踪我吗?”
“舅舅,就我们这个前后顺序,你这话反了吧。”
“你跑这来干什么?”
“我来找狗啊,昨天电话里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在找旺财。”
丁江拍了一下脑门。“忙晕了,我给忘了。”
“舅舅你们来这干什么?调查旺财的铭牌?”
“这是一件事,但还有另一件事,季博远的母亲蒋芳芳就在这个养老院,我们来通知她她儿子遇害了。”
石羽想起舅舅提过蒋芳芳住养老院的事,原来这个养老院就是旭阳养老院。“这么巧吗?那我们一起进去吧。”
“别,你找你的狗,我找我的人,上次已经是破例,这次你别瞎掺合。”丁江说完,已经走向门口保安室。
“舅舅,刚刚不是还聊的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石羽赶紧追上去。
保安一听是警察来查案,马上恭敬地让丁江和刘磊进去了。轮到石羽,石羽报出琴柔母亲曾丽茹的名字,保安打了一个内线电话,也顺利让石羽进去了。
从养老院外观看,这养老院似乎有些年头了,有的外墙已经脱落,但没有修补。不过走进养老院里头,石羽发现里面的内饰装修还算可以,并不显老旧,他嗅了嗅鼻子,依稀能闻到一股油漆味,或许最近室内还翻修过。
三人前后脚来到咨询台,咨询台后面坐着两个女人,一个年长,约莫五十岁左右;一个年轻,大概二十几岁,两人正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
“你好,我们是刑侦队的警察。”丁江亮出警察证件,两个女人一愣,立刻扔下手中的瓜子起身,“我们正在调查一宗案子,想找一下你们这的蒋芳芳女士,能带我们去吗?”
“蒋芳芳啊,”年长女人回答,“可以的,她住在二楼的二〇四号房间。”
“能带我们上去找吗?”刘磊问。
“当然可以。”正说着,又一个年长女人出现,烫了一头时髦的小卷发,纹了半永久眉毛,那眉毛立刻让石羽联想到昨天碰到的琴柔,“丽茹姐,你来的正好,有两位警察找蒋芳芳,你能带她们上去吗?”
石羽听到称呼,已经确定来者就是琴柔的母亲曾丽茹。
“啊?警察?不是侦探吗?”曾丽茹惊讶地问。
“曾阿姨,我是侦探,他们是警察。”石羽上前一步说道,“是琴律师跟你说了我今天会来找你对吧?”曾丽茹点头,“那就好,我们的事可以后面再说,您先带这两位警察去找蒋芳芳吧。”
曾丽茹看了一眼石羽,再扫视两个警察,她还没搞清楚状况。
“你就是曾丽茹?”丁江问道,曾丽茹点点头,“正好,我们也要找你。”
“找我?”
“不过一样一样来,你先带我们去找蒋芳芳吧。”
“啊?哦,好吧。”曾丽茹完全在状况外,但还是行动起来了,“那,跟我来吧。”
三人前后脚跟上。
走了一段路之后,曾丽茹似乎明白过来什么,问道:“两位警官,你们找蒋芳芳干什么啊?”
“她儿子遇害了。”丁江回答。
“什么?”曾丽茹吓了一跳,突然刹车,丁江差点跟她装个满怀,“不好意思,”她赶紧道歉,继续走起来,“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刘磊问。
“怪不得这一两个月他儿子都没来看她,以前她儿子每个星期都会来的,我们也觉得奇怪。”
“那你们怎么不报警?”丁江说。
“报警?这不太好吧……您是不知道,有些子女吧……预付了一年的费用以后就再也不来看老人了,任凭老人……那个……自生自灭,这种例子很多的,我们不太好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那季博远付了多久的费用你知道吗?”丁江继续问。
“好像也是一年吧,到今年十月份。”
“季博远最后一次来看望他母亲是哪一天啊?”石羽冷不丁冒出一个问题,丁江回头瞥了他一眼,但石羽别开脸,装作没看见。
“最后一次啊,我想想……啊,想起来了,三月十七号下午。”
“那不就是季博远遇害当天。”刘磊跟丁江小声嘀咕,丁江点点头。
“是吗?”曾丽茹也听到了,“小远就是那天遇害了啊?他怎么死的?”
“我们还在调查。”
曾丽茹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遇到这种事真是太不幸了,小远人还挺好的,算是来我们养老院来得比较勤的孝顺子女,我们都说蒋芳芳有福气,没想到……”
听到曾丽茹对季博远的评价,再对比昨天她女儿琴柔对季博远的谩骂,很难想象她们母女在说同一个人。不过,这也间接说明这对母女在家不谈公事。
“三月十七号这日子你倒记得挺牢,都过去这么久了。”丁江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一句。
“因为那天我养的金毛旺财的铭牌丢了,还弄了一身泥,我可心疼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你还养金毛啊?金毛不错,它的铭牌怎么丢ˣᴹᶻᴸ的啊?”
石羽知道舅舅已经开始暗暗在套曾丽茹的话了。也不知是曾丽茹碍于对方是警察所以有问必答还是她天生就缺一根筋,总之,她完全没察觉丁江在套话,如实回答:
“那天我带旺财来我们养老院玩,我经常带它来这玩,因为它跟这的老人都很熟,所以我从来不给它系绳,我记得好像是下午两三点,我没留神注意它,一会儿功夫它就跑开自ᴶˢᴳ己玩去了,等到四点多回到我身边的时候,它的铭牌就不见了。”
“那后来铭牌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