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看不见的智与斗（3）

第151章看不见的智与斗（3）

“露西亚的灵魂密度低于正常值的百分之七十，但她的身体控制并没有产生不契合的问题，智力和魔法感应能力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这种情况究竟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期形成的，而且这孩子看起来心思藏的比安达卢还要深，我直接去问她的身体过往的情况的话，可能得到的答案也是虚假的。”

纳尔森苦笑道，他对安达卢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能够延伸到她的弟子露西亚那里，但是露西亚那种坚强和努力他也看在眼里……一年级就选了四十多门课，没有哪个人有这样的精力和悟性能够合理的安排自己一点不漏地将这些课程的知识变成自己的东西。

学院是很严格的，所以在升二年级时会淘汰掉很多学习跟不上的人。在这种强度之下，露西亚无意是增加了更加不可思议的难度。

这种知难而上的毅力无法让纳尔森不为之侧目，不是因为她是安达卢的弟子，而是因为那种纳尔森从来就没有体会过的冲劲。第一次体会和被吸引，是学生时代的雷吉诺德所迸发出来的，雷吉诺德是个落没贵族的后裔。这个贵族阶层也有竞争的时代，势力的更新换代让不少显赫家族没落是一种很常见的事，雷吉诺德家族也不过是这一片失去了势力依附的沧海一粟。

但这一类人，有的会认命地接受从天上掉入地上的平民生活，有的会死要面子地维持着自己那顶贵族帽子的排场却不思进取。纳尔森见过太多了。

雷吉诺德是那种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重新走回原本的生活的人，只是，学院里的经历让他还没毕业就已经比外面混了许多年社会的人还要看透这个世界。

对于愿意为自己的目标未来而努力的人，纳尔森都不会吝啬自己的好感。

“现在还没有任何实例能够证明人类灵魂密度变轻的状态下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但如果是安达卢的手笔的话，倒是有这种可能，我记得她有过一段时间对灵魂学也是非常沉迷的，不过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感兴趣了，试想一下，有没有可能，这个露西亚原先灵魂的缺陷问题本来就不稳定，也没有什么正常人类的生活能力，安达卢对她做了一些小动作，才会有今天这样无人能及的学习能力。”

纳尔森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对于露西亚灵魂方面的猜想。

“人体灵魂实验是违法的……”雷吉诺德说了一半又停顿了下来，按照安达卢那种做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性格，估计是不会在乎王国的法律禁令，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她都是做了，成果招摇过市很久，才被人发现，可是又没发生什么不好的影响，还给人提供了改良的方案，压根就很难判定她这样子是在法律惩戒边缘放肆还是为国家的发展做出贡献。

“露西亚的魔力属性和魔力脉络所显示的岁数是十七快满十八的状态，灵魂密度的问题无论是先天的还是后天，都不可能让她活到现在，如果是安达卢的手笔，我们倒是不用担心，那家伙从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只是我担心露西亚这种超越一般人的学习能力如果是用什么东西来交换的，那就危险了，古老的传说不是有什么和神灵之类的强大力量用灵魂做交换这种事情嘛。”纳尔森意识到自己这是在编排一个逝去之人的名誉，赶紧将话题引开。

可是雷吉诺德却神情严肃地看向纳尔森，问了一句和现在话题不相干的问题。

“安达卢离校前的那个‘璀璨之夜’，你还记得舞会结束前，安达卢去哪了吗？”

“‘璀璨之夜’？”

纳尔森愣住，在脑子里搜寻很久才想起来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事件。

‘璀璨之夜’是很早以前社会上给予的学院的一次运动会结束后的舞会名称，意为‘璀璨星辉绽放光芒的夜晚’。在那一晚，参加了礼堂内舞会的学生们，不少人在这个国家的不同领域上取得非常瞩目的成就，这是一种很难得的佳话，毕竟有时候在校成绩再怎么优秀，真正出来工作也未必会和在学院里一样如鱼得水。

除了已经逝去的安达卢和前不久遇难布莱恩娜，曾经剑术系的第一名如今的索恩骑士团总团长菲茨杰拉德，现在在边防带领永望军驻守的文森特将军，还有不少在他们专业领域上有着非常出色名声的人，不过除了接受学院聘请的人，大部分是纳尔森不怎么熟识和了解的人。

像布莱恩娜，在占卜界里也说得上是一名大师级人物，但在纳尔森这边看来也不过是个很少接触的前同学现同事而已。

雷吉诺德也是当时舞会的一员，虽然现在很多人对于他的印象是个工作时严肃，工作外和蔼可人的教授，但学者科的学生只要去打听，都能了解到他以前的成就。雷吉诺德也是拒绝了国家研究院橄榄枝的一个人，他的毕业论文以《水晶集成信息板和传输晶管对于未来科技的发展影响》引起国家研究院的轰动，论文里概括了奥尔特大陆以往的魔导科技水平和方向，在水晶集成信息板和传输晶管这种新型科技概念的影响下所产生的发展方向变化，以及理念性超前、未来可能产生的科技用途，涵盖了平民生活和军事实用两方面。

除了雷吉诺德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前途和发展性更好的国家研究院工作，而是留在学院教书，学院固然也有自己的实验室，但论规模程度和资金肯定无法与国力支持的国家研究院想比。

“这么长时间了，我哪里还记得当时的细节，我只知道所有人都是躺着出来的。”纳尔森只想起来，那一个晚上，所有人都喝得不省人事，学院里是不能饮酒的，就算你成年了也不能，只有酒会例外。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岁的纳尔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初会喝那种东西喝到什么都不记得。

而且那一晚也不是他想去的，舞会是给运动会的获胜者们和外来参观的社会名流举办的，纳尔森只是作为院长孙子必须也站在这个舞台上和社会名流打交道才会被拎来舞会的。

“当初是安达卢跟我们说她想穿漂亮的裙子，因为在学院里只能千篇一律的穿着院服，至少毕业之前在学院那个大礼堂里穿上漂亮的裙子跳个舞，才不枉这六年的笼子生活。”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雷吉诺德也仍然能想起来安达卢在毕业之际突然参加运动会的决定，关键是平时跟她关系还不错的人纷纷响应，结果就是舞会变成了安达卢与亲友的狂欢之夜。

看着面前这个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的男人，纳尔森又看到了当初充满少男情怀的某个青涩面孔也是这样一幅回想着什么美好事情的样子。可是成年的雷吉诺德没一会儿就会露出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看吧，再美好的回忆，被那个嗤笑撕扯得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