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37.主家不死，世家必亡
周家在京都中的老宅不止一个，这些世家大族虽然说根基都算是在老家，但是主力其实都在京都。嫡系各脉中在京都都有老宅。
所谓老宅，指的是从第一代皇帝那时就有的房子。
这也是现如今各家嫡系几脉的由来，第一代皇帝时期各世家血脉浓度最高，实力最强，功劳最大的几脉为嫡系主家。
此后便只有嫡系旁系之分，再也没有新开一脉。
简单来说大概可以这么理解，本来应该是正妻嫡子是为嫡系，不论有几个儿子，都是嫡子。这些嫡子便是主家各脉。
但是第一代皇帝时期变成了谁能力强，功劳大，谁就是嫡系。也就是现在主家各脉的由来。
而后又是嫡子的正妻所生的孩子是为嫡系，妾室的孩子是旁系分支。
通俗来说就是嫡孙子是嫡系，嫡孙子的正妻所生的孩子还是嫡系，妾室生的孩子就是旁系分支。
但是，当初旁系儿子生的孩子，不论是正妻的，还是妾室的，都是旁系分支。
这也就导致主家嫡系还好说，但是旁系的人数是越来越多的。
更不用说正妻一般来说都是娶有背景的，门当户对的。其个人实力本身就不弱，生育的难度便更大了。而妾室却不一样，实力一般不强，也没有什么娘家背景，生育的难度要低。
甚至于有很多世家子纳妾就是为了延续血脉的，比如说，王家王檀。
种种情况都导致了现如今主家和旁系的矛盾，除了像孙家，钱家这样有更大的蛋糕去开拓的上升期家族之外，其他家族中都是引而不发。
就像是流淌在岩石下的岩浆一样。
毕竟你想一想，要是你，天生命定就比别人低一头，不论你怎么努力，怎么奋斗，都要比别人低！
而且偏偏生在世家，最基本的教育要比黔首强。让你能够有能力，有视野，有智慧去认识到这一点。
同时野心往往是伴随着能力生长的，有了能力之后，你自然而然的会有野心。
这个时候，自然会对自己的命运报以怀疑和抗拒。
守夜人能够顺利组织发展，离不开现如今世家大族中旁系越来越多的现实情况。
人数多，贡献大，但是话语权却少。
原因也很简单，按照赵珝在异世界轮回中学到的知识理解，这些主家嫡系就好比掌握了生产资料，而旁系分支便是贡献自己的劳动力。
利益的分配，往往并不是按照谁付出的多来衡算的。
而是按照谁付出的更重要，更稀缺来计算。
就像地主和佃户，佃户辛辛苦苦耕种收割，付出的努力和汗水显然更多，但是在利益分配上，却是地主得到的更多。
因为地主拥有的，付出的是土地，是耕种离不开的土地。
佃户你不干了，别人来做，没有稀缺性。
可是土地却是稀缺的，是固定的。
当然了，佃户也可以说不在你这干了，别人家地主还有土地呢，你这也不稀缺。
但是问题在于，所有的地主都是一样的。
终究只能被收割韭菜。
这也就导致了守夜者的效果比赵珝预想中都要好，甚至于好的出奇，让赵珝都感到惊讶，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其中有诈。
省亲的流程没有什么好说的，一番安顿和安排之后，赵珝找到了机会和时间去达成这一次出宫真正的目的。
第一个会见的就是让赵珝吃惊的守夜人。
周家的守夜人牧首名字叫周基，一个聪明人。
听取了周基的工作汇报之后，赵珝忍不住心潮澎湃。
现如今的人员数量，增长速度，忠心度，可靠度，全部超过了赵珝的想象。
此时的天鲸内部，原本的两居室空间进行折叠之后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空间。
这也是异世界的新技术，空间折叠。比大乾帝国原本的什么密室之类的东西都好用。
而赵珝也正是在此会见周基，
看着这个周家守夜人的牧首，赵珝眼神阴鸷：“家族重于一切，你们真的有觉悟为了家族奉献一切吗？哪怕是被人误会，仇恨，痛骂，诅咒，也要覆灭本家？”
周基跪在赵珝脚下，抬起头，眼睛发光发亮：“陛下，臣有足够的思想觉悟！现如今世家嫡系和旁系的矛盾越来越大，没有显现却不代表不存在。臣出身旁系分支，深知其中困苦。”
“每年的位面狩猎，我们旁系分支做出的贡献最大，牺牲阵亡的人数最大，可是分到的利益资源却最少。有了机缘，优先供给给嫡系，哪怕那只是一个小娃娃，一个刚出生的，什么贡献都没有的小孩。而我们这些为了家族不顾生死，披肝沥胆的旁系分支什么都没有！”
“而且，不仅我们是这样，我们的孩子，同样是旁系分支，他们未来的命运和我们一样！”
“甚至要比我们更惨。因为旁系的人越来越多，主家现在给出的利益也越来越少。我不做，也有别人做。内卷会越来越惨烈，我的孩子的命运将比我还要黑暗。”
“我爱这个家族，我爱我自己的姓氏，我以我的先祖为荣。可是我同样也爱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家族重于一切，那是因为我们的一切都是家族给的，没有家族就没有我们的小家。”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家族在主家的倒行逆施之下已经要断绝我们这些旁系分支的活路了。有嫡系，无旁支。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继续效忠主家？”
“更何况，家族重于一切，我应该永远效忠家族，主家却并不能代表周家。我也姓周，也流着先祖的血，我也是家族！”
“我不是背叛家族，我是在拯救家族，从那些主家嫡系手中拯救家族！”
赵珝点了点头：“觉悟不错，可是，朕为什么要帮你们？”
周基狠狠的磕了九个头：“臣愿把一切奉献给陛下，做陛下最忠诚的矛和剑！臣的子孙后代也将继续效忠陛下，为王前驱，赴汤蹈火。还请陛下给臣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