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77.臣请覆灭世家

“陛下，”

屈木云已经进了宫，此时在御书房奏对。

“你觉得，该当如何？”

“陛下，臣以为，吴家之所以要调动四方主力军入京都城，并不是因为有不轨之心。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很大的可能是为了安心。”

“吴家本就是王家最坚定的支持者，陛下宽宏大度，没有怪罪他们。可是对于他们自己，还是忐忑不安的。”

“再加上吴家三房吴龙因公殉职，吴家损失了一尊武圣。武圣级别的陨落，除了谋反的王家之外，这还是世家力量损失的首例。故此，吴家自然而然的对陛下的态度报以疑虑。”

“现如今的行动，全是因为吴家不想将自己家的存亡限制在别人手上，可以看做是自保之举，属于吴家整体的诉求。”

“但是，如果真的将四方主力军调入京都城，力量对比发生变化之后，吴家的心思很可能发生改变。所谓手持利器，杀心自起。现如今只是为了自保，可是以后，就不一定了。”

“所以，臣以为，不能让边军入京都城。对吴家的安抚，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来进行。”

“吴家担心的不过是存亡之道，在陛下一念之间。虽然有些鱼死网破的手段，但是终究不能安心，因此只要陛下能够给出一个保证，想必吴家就会安心，这一次的风波也就能够渡过，吴家三房吴龙的死和京都城城防司的职位这些事情就都翻了篇，过去了。”

“你也觉得朕应该向吴家妥协？”赵珝眯起眼睛，看着屈木云。

“陛下，吴家此举，属于阳谋，两害相较取其轻，边军入京绝不可行，只能出此下策。”

赵珝摇摇头，很不满意。

屈木云的表现一直都是这样中规中矩，你说不上他错，但是同样说不上他对。

一个寒门子弟，能够爬上吏部侍郎的位置，不应该是这样的水平。

也就是说，屈木云是在藏拙？他暗中有别的心思？

是有二心？还是心有疑虑？

“出此下策？既然是下策，那为什么还要选它？”赵珝站起身：“屈木云，你是寒门子弟，即便你如今爬到了吏部侍郎的位置，终究也是寒门，你明白吗？”

屈木云明白赵珝的意思，只见他缓缓跪下，开口道：“陛下，臣明白。臣虽然借着位面战争时期的变革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可是正因为臣现在所处的位置，使得世家们不允许我建立新的世家，和他们平起平坐，瓜分他们的利益。”

“臣的位置，他们不会动。但是臣的后代，没有进阶之梯，几代之后，臣的后人就将和臣当年一样，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寒门子弟了。”

赵珝点点头：“世家之害便在于此，即便是你个人抓住了机遇风口，凭借个人才华走上了顶点，世家们也不允许你的后代和你一样晋升。到最后，站在顶点的，终究只是那么几个世家。”

“尤其是你现在的位置，如果真的让你的家族升为世家，只怕日后有可能动摇八大世家的位置。所以，哪怕朕的锦衣卫都有寒门升为小世家，可是你，不行。”

“屈木云，”赵珝走到屈木云身边：“你既然明白，那更应该知道，能够改变这一切的，只有朕。”

“你能够依靠的，也只有朕。只有朕才能够帮助你，别说是世家，就是顶级八大世家，朕也能让你进。”

“帮助朕干掉其他世家，位子就空出来了。你和朕，应该是天然的盟友。”

“告诉朕，你还在怀疑什么？”

赵珝的语气平静，可是屈木云能够感受得到，御书房的气氛已经不同。

冥冥之中屈木云有了这样的预感，如果今天他的答案不能让赵珝满意的话，那么今日这里就是自己的丧生之地。

这样可以说好，也可以说坏。

说好，是因为这代表着陛下是真的要和自己交心了，要说清楚陛下到底是什么心思，君臣之间再无疑虑。

说坏，是因为如果自己的想法和陛下的不一致，还听到了陛下的真实想法，那么今天自己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只不过，屈木云感觉身体热热的，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生长一样。

这正是我想要的啊！

从一个普通的寒门子弟，投身进入残酷的位面战争，历经无数生死考验，失去了那么多，放弃了那么多，为的，不就是一个机会吗？

这些年，自己近乎失去了一切，

亲人，爱人，朋友，尊严，品德。

原因是什么？

就是因为世家。

为了一个前途，一个未来，一个希望，

自己只能够给世家当狗，可是这世界上想给世家当狗的人太多了，自己只能过五关，斩六将，求一个当狗的机会。

不可笑吗？不滑稽吗？

可是之后呢？自己凭借着舍弃一切的决心，出众的能力才华，位面战争的风口机遇，成功的走到了大乾王朝的高层。

但是依旧没有看到希望。

自己的家族依旧是寒门，不是世家。

因为世家不会允许自己这样身居高位的寒门子弟成为世家，否则的话，对他们的位置利益威胁太大。

不成为世家，代表现在的一切都是虚的。

自己这一代的权势能够遗留下的连一半都没有，再往后还会越来越少，除非有一个惊才艳艳的天才后辈出现，否则的话，不过几代，自己的后人又将和自己当年一样，

为了一个当狗的机会而拼尽全力，舍生忘死。

那么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自己这么多年所受的苦痛折磨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