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
剑拔弩张
辛昕的猜想在接下来的环节得到了验证。一群男男女女手忙脚乱做着一个泥罐子的时候,有一对男女显得特别扎眼。没错,就是玛丽和韩沧海。虽然玛丽的容貌在任何环境下,都仿若鹤立鸡群,异常夺目,但这次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他们精彩绝伦的辩论,鞭辟入里的研讨,以及不知所云的内容,毫不控制的音量,让周边的每对男女都忍不住竖起八卦的小耳朵。陶罐子拉胚成型过程中,其他男女的桌子充斥的声音一般是,“你好厉害。”“我来吧。”“哇,你做的真好。”此类毫无意义却带有社交目的的吹捧。玛丽却不一样了,她坐在那儿试图将陶罐子固定成一个漂亮的形状时,韩沧海就负责抱着胳膊在旁边冷笑。“不错不错,赵小姐不愧是天才,做什么事都让人觉得非常认真但同时真假难辨。”玛丽手里忙着,嘴巴一点不吃亏,“彼此彼此,韩先生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不知道怎么忍受真相不明的历史尘埃的。”韩沧海不逞多让,立刻回击,“我没记错的话,赵小姐对我说过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探寻历史的真相。”“我的真相大概不是韩先生的真相吧。”韩沧海似乎有点生气,深吸一口气,“对,在这里碰到花枝招展的赵小姐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里从来没有真相。”玛丽也冷笑:“我的真相摆出来,韩先生也当我是贼,三堂会审不过如此。”“但凡我审错了,我也不会在这里看到你。”辛昕坐在隔壁桌边听他们吵架,句句尖锐但很有文化人的气息。其他人不明就里,辛昕则完全听明白了,中心思想就是,你说你喜欢我,为什么还来相亲?此刻,辛昕的视线被玛丽已经初具雏形的罐子吸引。她和高岭已经循环了三次,做出了三个歪歪扭扭没有洞的土方块。但玛丽的罐口开的又正又圆,这次她没有回嘴,双手一拢,拉出了非常漂亮的罐子曲线。下意识地,她回过头露出一个得意的天真笑脸。韩沧海努力在脸上摆出的讥诮神情,却因为这笑容,不自觉替换成了宠溺温柔的一瞥。辛昕和高岭刚刚的心思都不在做陶艺上,这时候看完了热闹…
辛昕的猜想在接下来的环节得到了验证。
一群男男女女手忙脚乱做着一个泥罐子的时候,有一对男女显得特别扎眼。
没错,就是玛丽和韩沧海。
虽然玛丽的容貌在任何环境下,都仿若鹤立鸡群,异常夺目,但这次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他们精彩绝伦的辩论,鞭辟入里的研讨,以及不知所云的内容,毫不控制的音量,让周边的每对男女都忍不住竖起八卦的小耳朵。
陶罐子拉胚成型过程中,其他男女的桌子充斥的声音一般是,“你好厉害。”“我来吧。”“哇,你做的真好。”
此类毫无意义却带有社交目的的吹捧。
玛丽却不一样了,她坐在那儿试图将陶罐子固定成一个漂亮的形状时,韩沧海就负责抱着胳膊在旁边冷笑。
“不错不错,赵小姐不愧是天才,做什么事都让人觉得非常认真但同时真假难辨。”
玛丽手里忙着,嘴巴一点不吃亏,“彼此彼此,韩先生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不知道怎么忍受真相不明的历史尘埃的。”
韩沧海不逞多让,立刻回击,“我没记错的话,赵小姐对我说过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探寻历史的真相。”
“我的真相大概不是韩先生的真相吧。”
韩沧海似乎有点生气,深吸一口气,“对,在这里碰到花枝招展的赵小姐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里从来没有真相。”
玛丽也冷笑:“我的真相摆出来,韩先生也当我是贼,三堂会审不过如此。”
“但凡我审错了,我也不会在这里看到你。”
辛昕坐在隔壁桌边听他们吵架,句句尖锐但很有文化人的气息。其他人不明就里,辛昕则完全听明白了,中心思想就是,你说你喜欢我,为什么还来相亲?
此刻,辛昕的视线被玛丽已经初具雏形的罐子吸引。
她和高岭已经循环了三次,做出了三个歪歪扭扭没有洞的土方块。
但玛丽的罐口开的又正又圆,这次她没有回嘴,双手一拢,拉出了非常漂亮的罐子曲线。下意识地,她回过头露出一个得意的天真笑脸。
韩沧海努力在脸上摆出的讥诮神情,却因为这笑容,不自觉替换成了宠溺温柔的一瞥。
辛昕和高岭刚刚的心思都不在做陶艺上,这时候看完了热闹,对视一眼,看着经过两个人奋斗后做出的丑东西,心照不宣笑了。
他们打算再努力一回,如果还不成功,就鸣金收兵。
辛昕自小便不怎么擅长手工,此刻捧着着水一般触感的混合物,小心翼翼拢出一个形状。
高岭虽也努力伸出手,共同维护这可怜的小罐子的丑雏形。
俩人的泥手难舍难分,好在经过通力协作,罐子总算成型。
辛昕满意地看着自己虽不怎么好看,但也还算不错的丑罐子。
“不错,今天我们也算不虚此行。”
高岭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他胖墩墩的,连手也是胖墩墩的,笑起来憨态可掬。辛昕莫名由高岭的样子和这个丑罐子,想到了抱着罐子吃蜂蜜的维尼熊。
辛昕刚刚一直聚焦于陶艺本身,并没有注意到一股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好一会儿了。
那道冰冷视线的主人,则在完全没有得到回应的过程中,由酸涩、不解、嫉妒逐步转为了愤怒。
据说,人是有一种奇妙的第六感的,如果一个人一直在看你,你一定会有感觉。
辛昕根本没感觉。
郑早川气呼呼地想:“她可真开心啊。”接着,又用挑剔到近乎恶毒的目光打量了辛昕身边的小胖子,夹杂着此生最刻薄的讽刺想着,“她不是最挑三拣四,就这?一个面目模糊的小胖子?她怎么笑出来的?”
郑早川是跟着其他赞助商陪着市上领导来陶艺教室参观的,几位领导对这项工作的开展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并对各位慷慨解囊的赞助商表达了感谢。
郑早川无心寒暄,视线像被钉在辛昕身上。她几乎一直在笑,脸上每个表情都生动得诠释着她非常轻松愉悦这个事实。
领导和众多赞助商们对眼前的景象,似乎越看越满意。已经开始热烈探讨,这项活动既帮助了青年男女们寻找真爱,还帮助失学女童重回校园,实属意义重大。
郑早川不忿地想:“真爱?见过一面的真爱?”
在这种煎熬下,他几乎忍不住要走过去,严正警告辛昕不要露出那么没见识的样子。
他没来由的想,辛昕真的那么喜欢陶艺?如果她那么喜欢,他或许可以弄个陶艺教室,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做陶艺呢?
至于辛昕是不是有可能真的喜欢那个小胖子。
郑早川觉得,那绝无可能。
前一天晚上,在慈善竞拍会时,郑早川也是一眼就越过层层人群看到辛昕的。她戴着面具,周身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落寞,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味道。没有任何理由,郑早川认出了她,一点怀疑都没有。
完成了他的竞拍项目后,他一刻没停,毫不犹豫的去找辛昕了。其实这个活动算得上是美女如云,不乏有在他身边抛媚眼、有意示好的女孩子。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多年来郑早川对感情的态度主打一个不清不白,非常享受在女孩堆里游刃有余。
但在此刻,他突然发现,辛昕的存在对他而言,影响是那样的大。
只要她在那里,他就不可能再看到别人。仿佛额头长了天线,郑早川会不自觉根据辛昕的神色,判断她的情绪,猜测她在说什么。
辛昕干脆没看到郑早川,因为一直在分神关注玛丽和韩沧海事态的发展。
韩沧海故作冷淡的深情,故意表现出的辛辣讽刺和藏不住的关注与不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昭示着一件事,他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