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同听
第51章同听
待柳江东讲完，天已大亮。诺心听了柳江东的新戏本子后，两行清泪顺着秀丽的脸颊淌下，她平复心绪，轻声赞道：“江东，你讲故事的本事，当真是一绝。”
柳江东害羞地挠了挠头，重新将戏本子塞进前襟藏好，“我时常觉察到情感在我胸膛内汹涌翻腾，有十成十的表达欲，听旁人写的戏本子，总觉得情感表达得不到位，并不能让人感同身受，于是我便开始自己写戏本子。”
诺心听罢点了点头，她将柳江东引至楚墨院书房，并为他倒好牛乳茶，柔声说道：“江东，你且在此安心等候，待我去唤大小姐。”
柳江东手里拿着青稞牛乳糕，喝着香甜的牛乳茶，怀里揣着他的宝贝戏本子，忙不迭地点头，“去吧去吧，我且在此候着。”
天已大亮，楚翘从床上缓缓起身，唤了两声诺心，不见人影，便开始自己梳妆打扮。
这时诺心兴冲冲地推门进来，“大小姐，柳江东的新戏本子写好了！”
楚翘嘴角微微上扬，挑出一丝慵懒的弧度，她微微一笑：“哦？”
诺心一五一十地将早上的事讲给楚翘听，“早上我正要去小厨房，半路遇上了柳江东，他兴致勃勃地告诉我新戏本子写好了，讲的是端王和老嚒嚒的故事！”
楚翘不禁嗤笑一声，“他效率倒高，我倒要去瞧一瞧你天天吹捧的柳公子，到底这戏本子写得如何？”
说罢斜眺了一眼因兴奋而脸蛋红扑扑的诺心，诺心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赶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对了，柳江东他正在楚墨院书房内等候小姐呢，我们快些过去吧！”
楚翘没有继续打趣诺心，她知道诺心一贯人前稳重体贴，实际上却是个极易害羞的性子，于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待我用完了这碗银耳羹，我们便去欣赏大才子的新作。”
说罢突然动作一滞，诺心忙问道：“可有何不妥？”
楚翘摆摆手，继续喝粥，“无事，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啾啾也是个爱戏的人，上次闲聊时说起柳江东此人，她言语中的推崇之意可不比你少。”
诺心询问道：“那是否邀请夫人一同听戏去？”
眼前的银耳羹清香四溢，楚翘向门外挥挥手示意诺心去请沈煜秋，她好安静地喝会银耳羹。
诺心笑着退下了。
不出片刻，甚至于楚翘的一碗银耳羹都没用完，沈煜秋便像一阵风似的刮来了屋内，她睡眼惺忪，但脚步却不停，“哪儿呢哪儿呢？柳公子的新戏本子在哪儿呢？你们莫不是诓骗我早起吧？”她虽没怎么睡醒，步摇也带得歪歪斜斜，但嘴却没闲着，连番发问。
楚翘只想把眼前甜滋滋的银耳羹用完，她示意诺心跟沈煜秋解释。
诺心先向楚翘行礼，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刚向夫人说了句：柳江东有新戏本子了，小姐准备去看……夫人便翻身下床，趁着早上府内无人，一路跑来了这里。我本以为自己习武多年，没几个寻常的女子能跑得过我，但我一路追赶，竟还是没能追上夫人，夫人真是能人！”
沈煜秋依旧疑惑，“人呢？柳江东在哪儿？”
诺心说：“我刚才向夫人禀报时，想说的是：柳江东在楚墨院书房内等候小姐，夫人要不要一同前去。夫人不把话听完便跑来这里，小姐上哪给你变出来一个柳江东？”
楚翘的银耳羹终于两名叽叽喳喳的声音里用完了，她叹了口气，净了手，怪不得前朝太傅曾说：“五十女子便可敌五百麻雀。”
沈煜秋乖乖跟着楚翘，后面领着诺心，三人往楚墨院书房走去。
柳江东正将最后一枚糕点塞入口中，见三人入内，赶忙起身行礼，飞快地咽下糕点。
“参见夫人、大小姐。”
沈煜秋一看是货真价实的柳江东，怀里还揣着戏本子，顿时喜笑颜开，赶忙唤诺心将人扶起来，为了听得更真切些，她还霸占了离柳江东最近的座位。
诺心看着被挤到一旁的楚翘，刚想出声，楚翘叹了口气，“就连古时圣人都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罢了罢了，这个活宝，就随她去吧。”
柳江东清清嗓子，开始讲述那楚翘编出来的荒唐故事：
“此事乃是取材自一桩真实事件，由于涉及皇室天威和个人隐私，故而主人公的姓名都用相近的字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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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就发生在去年。话说去年四月，人间芳菲，桃花未尽，丞相之女崔巧要入宫请安，随行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嚒嚒，你们可能就要问了，她为何不带那些子年轻伶俐的侍女呢？因为呀，这位嚒嚒不仅年轻时色艺双绝，且知书达理，于礼数上造诣深厚，带她进宫不仅稳妥，而且可靠。”
“有道是开窗逢一笑，未觉徐娘老。这位嚒嚒在殿外等待崔巧出来，而此时一名温润如玉的青年不疾不徐地登上台阶，他身着重工刺绣暗纹白玉锦锻朝服，衣摆隐显暗金烫纹，玉簪将长发高高束起，姿态端庄优雅，气质儒雅风流。”
“这便是皇四子——耑王，耑王信步走上台阶，嚒嚒正巧回头望去，就这样对上了眼神。”
“不知哪里吹来的春风，拂过两人面容，带来桃花清甜芬芳的香气，一片花瓣无声落在了嚒嚒肩上。”
“也落在了耑王心里……”
柳江东喝了口牛乳茶，稍有停顿，以便于三人理解情节内容。
沈煜秋沉迷其中，过了片刻才讷讷开口：“这情节和主角倒是标新立异，十足有趣，我从未见人写过，柳公子写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但我怎么觉得你这名字隐不隐去，关系不太大呢？是个人就知道你说的是端王、楚翘、还有府内哪位嚒嚒吧？”
楚翘听得出神，听闻沈煜秋的疑惑，不等柳江东开口，率先为她答疑解惑道：“便就是要让看官们自己联想到端王，这偌大的永乐城内，爱慕端王之人不在少数，一但觉察到这是端王的故事，更能吸引大一波注意力。姑娘们会一边听着故事，一边将端王平日的形象代入进故事中，人物形象更为饱满，且此举也并没有冒犯端王名讳。柳先生，妙极。”楚翘向柳江东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