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小卒
第136章小卒
小兵直到很多年后功成名就，还依然记得祁镇当年说的话，“若是有把握就放手去做，不必在意别人的言辞，能成功最好，失败了也没什么。”小兵看着身前面容刚毅冷峻的大将军，重重点头。
众人自发地围坐成一个大圆圈，将小兵和三名亲卫围在中间。
祁镇席地而坐。
小兵面色逐渐平静，深呼一口气，“三位，谁先来？”
三名亲卫面面相觑，他们如今也算功成名就，祁家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奈何今日被一个小兵挑衅？
其中一人挑着眉看向祁镇，“将军，若是打出个好歹，这该如何？”
祁镇正脱下战盔，见祁丙性情愈发轻佻不稳重，径直将头盔使了两分力向那说话的祁丙砸去。
祁镇的十名亲卫与他关系一向亲厚，只见那名亲卫笑眯眯地接下了头盔，小跑着将头盔送还给祁镇。
“将军莫生气，难得这小子有勇气和决心，我向您保证不伤了他便是。”那亲卫笑嘻嘻地说道。祁镇沉声道：“男儿自立，必须有倔强之气，人该脱俗，不可矫俗，这小兵的勇气着实该让大家学一学，不管失败与否，敢于应战便是好样的。”
祁镇踢了一脚祁丙，说道：“你如今的性子合该磨一磨了，说话愈发放肆，讨人嫌者，离不得一个骄字，你看看你那副德行。”
祁丙赶忙拱手：“将军说的是，属下知晓了。”
“去吧。”祁镇摆了摆手。
祁丙退回至圆圈中间，深呼了一口气，“你们二人先来，若是这小卒能扛住你们二人，我再来试试他。”
其余两名亲卫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十名亲卫皆是最受信任的将军府府兵，地位比寻常祁家军高出一层，且同祁镇更加亲近，皆是被赐了姓氏的。
其中一人名唤祁甲，他见对面这小卒年纪尚小，且身材瘦弱，也有些不忍下手，就先试探着使了五分力。
一掌虽说只用了五分力，但祁甲有信心，定能将这小卒打倒，也省得这小卒再去面对后面两位难以对付的亲卫。
一掌已出，且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那小卒身上，那小卒后退几步，脚下的黄沙漫起，遮住了祁甲视线，但祁甲心中十分自信可以将他打倒，并未看他一眼，只是叹了口气。
突然，祁甲听见了众人的惊呼，他眉头一皱，向身侧望去，只见身侧黄沙散去，那小卒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咳咳……这算是……抗下一掌了吗？”
祁甲大惊失色，“这……”他下意识地看向祁镇，“将军……”
祁镇早已看出这孩子筋骨不凡，所以才敢让三名亲卫与他比试，他不禁笑了：“祁甲，五分力不够。”
祁甲红了脸，讪讪挠头笑道：“当真是祁甲有眼不识泰山，本以为五分力能将他打成重伤，却不曾想……是祁甲轻视了，请将军责罚。”祁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祁镇声音愉悦，并没有一丝不快，“何罪之有？你一向心思慈悲，从不滥杀无辜。从前行军打仗，其他的人都一个个杀红了眼，只有你放过了一个哭泣的小女孩，我还记在心里。此番你呀，是被这小子的皮相迷惑了，他若真是十四五岁孩童的本事，我又何至于让你们三人联手欺负他？”
祁甲站起身来，“这小兄弟当真是不一般，小小年纪竟能扛得下我一掌。”
祁镇却说道：“能扛得下你五分力一掌的，我祁家军中不下五十人，这小子不过占个年轻罢了，顶多说是天赋异禀，先莫要急着夸他，其他方面，我们来接着看。”
“祁乙！这次你来！”祁镇喝道。
此番前头有了祁甲的教训，祁乙不敢看轻面前这小卒，拱手道：“小兄弟，得罪了。”
面前的小卒点了点头，“请祁乙大哥赐教。”
教字刚脱口而出，祁乙的掌风已迎面而上。
一掌过后，小卒依然站在原地，不过嘴角已流出一丝血迹，“祁乙大哥，可真疼，比平时我娘拿鞭子抽我疼上好几倍。”
祁乙也是个好脾气的，本还有些怜惜这小子年少，但一听见这小子将自己的掌力与他母亲的皮鞭比，瞬间哭笑不得，吹胡子瞪眼地看向小卒。
偏偏那小卒一脸无知，只疼的呲牙咧嘴。
“好了祁乙，你的七分掌力已被接下，你再无出手的机会，且这孩子只是童言无忌罢了，莫要计较，退下。”祁镇发现了个宝，心情大好，挥挥手喝退了祁乙。
祁乙满腹委屈地凑到祁甲身边，“大哥你看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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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甲笑着说道：“看你这出息！怎么反倒与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计较起来？当真是虚长了人家一轮！”
祁乙委屈巴巴：“大哥你怎么也向着他！”
祁甲但笑不语，只看向圆圈中央。
祁丙和那少年在中间对视，祁丙亲眼看着祁甲和祁乙是如何退场的，心中忌惮起面前这少年。
但那少年只是憨笑着站在他对面，一脸淳朴，怎么也不像是有杀伤力的模样。
祁丙气坏了，他觉得将军除了对待几员心腹大将外，在军中将军一向是与他们几人最为亲近，此番却一再为这毛孩子说好话，况且这毛孩子还接下了祁甲大哥和祁乙大哥两掌！祁丙痛下决心，定不能粗心大意，要为他们亲卫找回场子。
“祁丙大哥，您还开不开始啊？我最怕别人打我之前一直不作声，总觉得像放不出来的哑炮，说不定啥时候就炸了……”少年笑得一脸淳朴，可这话说的却实在是让人窝火，但看着他单纯的面孔，却让人有气撒不出。
祁丙不屑地冷哼一声，“不过是我二位兄长怜惜你年少，才让你如此张狂，今天我便让你长长记性。”
祁丙用了九分力腾空而起，甚至略微动了些杀心。
在场的将士大多都是在战场的腥风血雨里摸爬滚打过的，又岂会看不清祁丙的杀意？
祁镇眉头一皱，身子略微前倾，已做好了祁丙万一有后手，拦下祁丙的准备。
黄沙滚滚而起。
待黄沙散去，祁镇看见那少年已是倒在地上，灰色布衣之上血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