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事终
第101章事终
大皇子心中愤恨，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这口无遮拦的二皇子活活烧死，父皇尚未出声表态，二皇子便将皇后身份不正的话落实，给了楚相可乘之机，母后从此再也不能出梓宁宫半步，都是拜这蠢笨如驴的二皇子所赐。“不可啊！父皇不可！”二皇子声音凄厉，
“母后是您的发妻，父皇您不能如此对她！”
楚宴之却是亲自扶起了二皇子，“二皇子，您究竟是想要国运昌盛？还是只一心想保住皇后？再说了，皇后并无碍，她依旧是皇后，这样有何不好，难道非得将皇后打入冷宫废掉，你才满意吗？”
大皇子和二皇子听了，泪流不止，知道眼下已是不可挽回，绝望地瘫坐在地上。
三皇子见了此情此状，心中竟有一丝残忍的快意，二皇子自作聪明，但有楚宴之在，还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皇帝看着二皇子先是因为洗脱罪名而沾沾自喜的嘴脸，而后又为了皇后一事哭哭啼啼指责皇帝，当真是大失所望，对一双嫡子原本还有些怜惜之意，但他们越来越像谢家子，却不像是皇子了。
皇帝对自己都狠得下心，何况是素日并不亲近的儿子？儿子罢了，只有如意肚子里的，才是皇帝真正想要的。
皇帝失望地看着一双嫡子，不做理会，开口时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三皇子心术不正，指使崔冶诬陷瑞贵妃，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将三皇子废为庶人，逐出皇族。”
“敬妃身为三皇子生母，教而不善，偏袒母家而忽视国家大义，几次三番冲撞瑞贵妃，立刻打入冷宫。”
三皇子原本垂着的头突然猛地抬起，他没想到自己认罪竟也不能洗清母妃罪名，他不顾额角的血迹，不停磕头，红黑色的血迹在地面蔓延开来，“父皇，放过母妃吧，不关她的事，你罚儿臣好不好，放过母妃吧，求父皇放过母妃吧……”
他听见皇帝状似随意地开口，声音冷漠地如同天边飘散的雪花，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你们母子二人既然乐意帮人顶罪，一心帮扶母家，忤逆于朕，朕便满足了你们的心愿，让你们顶上这罪名，这样可满意？”
三皇子一愣，随即凄声喊道：“我和母妃都是在帮皇后娘娘做事啊！求父皇放过母妃吧！母妃并不是主谋！求父皇放过母妃吧！”
大皇子厉声质问：“你可有证据？一无证据，二无证人，肆意攀扯，这就是你母妃教你的？”
皇帝看着他们兄弟相争，却只觉得这些勾心斗角着实无趣，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将三皇子拖下去。
三皇子哭喊：“父皇！我是你的儿子啊！这么多年你从未正眼看过我和母妃一眼！你好狠的心啊！儿臣可以死，求您放过母妃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消散在阳光中。
皇子被废黜，金銮殿上竟无人敢出一声，皇帝一向心狠，面不改色。
大内监迟疑道：“陛下，可要现在着人去安祈宫中…宣旨？”大内监是怕皇帝心软了，改了主意，放过了敬妃。
皇帝却是眉头一皱，满脸疑问：“为何不去？”
大内监连忙赔笑，“是是是，奴才愚钝了，奴才这就派人过去。”
皇帝不耐地摆摆手，“你去命皇后择日起，不许再踏出梓宁宫半步。”
大内监应声，弯着腰低眉顺眼地匆忙退下了。
至于地上失神坐着的大皇子和二皇子，皇帝瞥了他们二人一眼，心中满是失望，此种德行胆识，也配做太子？以他们的心智，量他们二人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不必再提及了。
楚宴之一脸端正，“还有一事，之前北漠使者来信所定的来访日期已在眼前，不知陛下要派何人出面迎接？”
皇帝想都没想，“楚相亲自去，携带祁镇将军一同前去，北漠人诡计多端，此番不知又将掀起什么风浪，带上祁镇将军，也可起震慑之意。这种大事，有楚相在，朕安心。”
楚宴之顿首：“臣定不辜负陛下所托！”
祁镇听见自己被点名，应声说道：“臣定不辜负陛下所托！”
皇帝看了祁镇和楚宴之一会，突然眉开眼笑道：“不知祁镇将军准备何时迎娶楚相家的大小姐？”
祁镇想都没想，扑通一声径直跪在了地上：“匈奴不灭，何以为家！？北漠和凉州蠢蠢欲动，联盟在即，我朝边境不稳，臣和楚大小姐皆不愿将个人私事操办在这样的当口。臣日夜练兵，不曾松懈，待他们一有异动，臣随时准备出征讨伐，直至四海平定，国泰民安，再提二人私事！”
皇帝由此一问，本是心存疑虑，担心祁镇接着婚事攀上了楚相，势力更加庞大，却没想到听到了如此的回答，心里却也是佩服的，祁家毕竟是祁家，世世代代，出的都是良将情种。“有将军此言，朕便放心了。”皇帝这话确有半分真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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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镇不再客套，只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皇帝起身，身边的小太监代替了大内监的位置，高呼：“退朝—”
殿中文武百官早就跪得两股战战，膝盖酸软，如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今天的事，算是有了个终结。
谁都不曾想到，谢太傅与皇后意图以星象之说谋害瑞贵妃，结果居然被楚相反将一军，输得彻彻底底。根深枝茂的谢家，竟会在一个清晨之间，分崩离析。
皇帝走后，众人看着楚宴之依然是一副温和从容的模样，仿佛身边诸事都与他无关一般，信步走出了金銮殿。
祁镇脚步匆匆，紧随其后。他要将阿释娜有孕的消息告诉楚宴之，再随他回府去请沈煜秋和楚翘前往将军府看望阿释娜。
沈璧君顾不上揉一揉酸痛的膝盖，也赶忙追了上去。沈璧君心里明白，楚宴之如此针对谢家，说是为了南宫如意，倒不如说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沈煜秋，当真是自己的好女婿！
众臣看着他们逆光走出金銮殿的背影，心里明白了一个道理：得罪谁也不要得罪楚相家的人。
煦宁的天，已经变了。